晴翠歪頭：“你也說了他是裝的呀！心存奸狡，飾以良善，這就是奸臣佞臣。寶寶能一下分辨出來，這就是做主公所需要的才能之一。”
明璋很是感慨：“媽媽，你現在好像我爹啊！老裡老氣的。”
晴翠笑著刮刮她腮幫：“小壞蛋，明知道我最不愛聽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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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璋一本正經地說：“有時候順著你的未必是好人，勸阻你的未必是壞人。忠言逆耳，你和我爹都是老頭老太太啦！”
晴翠笑罵道：“翻過來，看我揍不揍你屁股就完事了！”
明璋搖頭晃腦：“陛下，臣乃忠直勸諫之言，不可以賞廷杖。”
兩人笑得滿床打滾。
一時玩鬨累了，兩人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毫無形象。
“總之我還是希望你能改變對雲起的態度，她是廣陽與嘉陵郡主的女兒，連同徐雲西在內，她們三個都期望她做第一個內衛女將軍，也許將來這就是你的安全保衛大臣，你更應該和她熟悉一下吧？”
“可是媽媽，我們為什麼一定要讓雲起做大將軍呢？我看丹英也挺好，元福叔叔不也是你的侍衛長嘛！”
“因為丹英不愛武裝愛紅裝。不是我們腦門子一拍就決定雲起做將軍，是雲起有這個期望，且已經展露出了將才的一麵，我們才往這個方向培養她。追隨你的人不要讓她冷了心，你看沈令月這事，不就是我和你宋母妃疏忽了，才叫陳昭容鑽了空子？”
明璋不太高興：“所以一開始就疏遠不就好了嗎？我就不和笨蛋玩。”
晴翠說：“其實沒有那麼多人是完美的，我們也不需要那麼完美。沈令月常年活在大伯娘的嘲笑譏諷中，習慣性地會去檢視自己有沒有討得彆人喜歡，但其實她有知書達禮的氣質，寫字很好看，這是她的長處。寶寶寫字不夠靈動飄逸，可是寶寶做事就很果決，這就是寶寶的優點。我看沈令月，看到的是她的長處和困境中的不易；看寶寶，看到的是你的長處和韌性。我不會因為你有不足就覺得你是個笨蛋，相反，我覺得我的寶寶是最棒最好的小孩。”
明璋害羞了一下，又說：“可是我覺得，你治理後宮不能隻看到彆人的優點。她們的弱點才更容易變成彆人害你的刀。”
“我知道。所以我的理想，就是治理好我所管轄的地方，小民百姓也好，達官貴人也好，後宮前朝這形形色色的女子們也好，無論完美的還是不完美的，都能活在陽光下，”晴翠看著她，“先前你說那些粗使宮人完全就是孔夫子所說，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你對她們友善，她們反而懈怠不肯乾活，你很苦惱。”
“對呀！”
“那你覺得正確的做法是什麼呢？是製定更加公平的宮規，處置作惡搗亂的人，獎勵認真勤勞的人，還是不分青紅皂白，將她們視作卑賤螻蟻，派金吾衛全部殺掉？”
明璋撓撓頭：“想起那個二大壯衝我噴唾沫的樣子，我真的很想叫侍衛過來打死她。唉，可惜他們不聽我的。”
“聽你的就麻煩了！”晴翠翻了個白眼，“把人一棍子打死當然很爽，但你想想，假如你有一對一言不合就把人杖斃的爹娘，你真的不會害怕嗎？”
“唔……”
“治大國如烹小鮮。”
“媽媽我懂了，殺人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晴翠一臉欣慰，正要開口，就聽到女兒說：“但是很爽。”
晴翠終於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鄭嬤嬤推門進來，輕聲說：“娘娘，外頭情形不大對。”
晴翠疑惑轉頭：“什麼事？”
“鳳儀宮的侍衛，似乎圍住了咱們的紫雲殿。”
晴翠詫異道：“咱們的侍衛呢？”
“正是海大金吾巡邏時候察覺了不對才來稟報娘娘的。他說下午時候就有些怪異，好些個說春訓太過疲累請假的，夜裡又有些自稱禦前的來換崗，然而問了值班的柳衝，他也不認識這些人。如今紫雲殿外頭影影綽綽的，似乎有些人影，大金吾想去看看，不料生臉侍衛們竟合力勸他。”
“走，去看看。”
明璋忙跳下床：“我也去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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