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良心的刺痛_宋代魂變:齊淩之抉擇_思兔閱讀 

第3章 良心的刺痛(2 / 2)

“哈哈哈……”大堂外,一片哄笑聲響起。

圍觀的百姓樂見其成,一邊抹著眼笑出來的眼淚,一邊悄悄向前移動,生怕離得太遠影響自己觀賞大堂內的“好戲”。

讓他們驚訝並略感失望的是,這位新來的年輕巡檢,儘管連胡子都沒有,但行事比前任四十歲的巡檢陳平還要老練。

他既不生氣,也不急躁,平靜地坐在書案後,耐心傾聽侯張氏的哭訴。

直到侯張氏哭得沒了力氣,他才笑著下令“來人,給她準備個座位,讓她坐著回答!”

“小婦人,小婦人不敢坐!巡檢大人麵前,小婦人不敢放肆。”

原本準備好了,隻要巡檢問起案情,她就打算再大哭一場,沒想到年輕的巡檢第一句話是讓她坐下。

頓時,侯張氏變得進退兩難,淚眼婆娑地瞪大眼睛,連連擺手。

“讓你坐你就坐,本巡檢抬頭看你,脖子都疼!”齊淩伸手揉了揉後頸,聲音稍有提高。

“再說,這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案。

誰稀罕你這樣跪來跪去!”

依然不按常規出牌,侯張氏的眼淚頓時不知所措,是否該繼續流出。

愣了七八口氣的時間,她才委屈巴巴地站起來,鞠躬行禮“小婦人不敢,小婦人站著回答巡檢大人的話就好了!”

“罷了,隨你!”齊淩揮手示意鄉勇把剛剛搬來的座位抬走。

接著,他轉而微笑著溫和地問侯張氏“你說周家堡的周癩子偷了你的牛,你有證據嗎?”

“巡檢大人,您可要為我這個婦道人主持公道啊……”侯張氏就等著這句話,再次跪下,痛哭起來。

“彆哭了,站起來講證據。我是外地來的,本來就不太懂你們這裡的方言。你一哭,我就更聽不懂了!”齊淩瞥了她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侯張氏被嚇了一跳,哭聲立刻停止。齊淩看著她,皺眉問道“你說周家堡的周癩子偷了你的牛,你有證據嗎?我不能隻聽你哭訴就派人去抓他。”

“有的,有的!”侯張氏不敢再哭,站起來,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大聲回答,“那個周癩子,是個無賴,坑蒙拐騙,壞事做儘。不信你問問周圍十裡八村的人……”

“我要的是證據!你有,就拿出來。他是不是無賴,跟是否偷了你的牛有什麼關係?”齊淩輕輕敲打著鎮尺,低聲打斷她的話。

“我家的大黃牛剛丟,他們家就多了一頭大黃牛!看起來一模一樣!”侯張氏揮手跺腳,生怕自己的話不夠有說服力。

“這一帶的耕牛大部分都是黃色的。總得有個特殊的標記或特征,才能分辨清楚。這樣我才能把牛判給你。”齊淩微笑了一下,皺著眉頭提醒道。

“我家大黃牛屁股上烙著個‘侯’字!”侯張氏立刻反應過來,又跺了一下腳,大聲強調。

“他們家的牛,屁股上也有個‘侯’字嗎?”齊淩的眉頭皺得更深,笑容頓時消失了。

“你看清楚了嗎?我會派人去檢查。如果沒有,侯張氏,你要承擔後果。”

“這,這……”侯張氏又被問得措手不及,瞪大淚眼,啞著嗓子說,“他,他把標記烙掉了。他家的大黃牛,相同的位置有個疤。”

“你就因為他們的牛在同一位置有個疤,就認定他們的牛是從你家偷的?”齊淩既好笑又生氣,搖頭低聲質問。

“肯定是新烙的。我一看就知道,他是怕我去找他要回牛,所以故意把疤烙掉的!巡檢大人,您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大黃是我家的……”侯張氏咧嘴痛哭起來。

“嗬嗬嗬……”還沒等齊淩生氣,大堂門口已經傳來陣陣笑聲。大家都從之前的對話中聽出了問題。原來這個侯張氏沒有任何證據,隻想靠哭泣贏得這場官司!這世上哪有這麼容易的事呢?

還好齊巡檢脾氣好,沒有跟她計較。要是換成脾氣不好的,像前任陳巡檢,早就讓人用棍子把她趕出去了,哪裡會這麼耐心聽她繼續哭訴呢?!

侯張氏聽見周圍的哄笑,哭聲立刻變得難以維持,她抬起手輕輕揉了揉眼睛,然後大聲補充道“那個周癩子好吃懶做,賭博嫖娼,什麼壞事都乾,他哪來的錢買牛?我家的大黃牛剛丟,他家就突然多了一頭牛,如果不是偷的我家的,還能是從哪兒來的呢?”

“我家的大黃牛特彆通人性,那天我找牛找到周家堡,隔著門喊了一聲,大黃牛就一邊叫,一邊用頭撞門。

“我讓周癩子說清楚牛是從哪兒來的,他死活不肯說。

他還,他還拿馬桶潑我!我一個婦道人家,真是可憐……”

說著,她又哭了起來,雖然聲音比之前小了很多,但悲痛之情溢於言表,使得大堂門口的笑聲漸漸平息。

齊淩聽了,卻毫無動容。在二十一世紀打官司,講的是證據,而不是看誰更可憐或是品行更差。侯張氏的哭訴雖然讓人同情,但作為證據卻遠遠不夠。

他正打算指出她話語中的漏洞,然後快速結案。突然,他的心臟一陣刺痛,讓他身體僵硬,即將出口的話也戛然而止。

緊接著,他的腦海中閃過一段清晰的文字

“凡買賣牛馬、船隻等物,必須立下文書契約,三天內由縣衙蓋章。如路程遙遠,可在鄉間找中間人,允許一百天內蓋章。”

這段文字比網絡搜索的結果還要清晰,而且比某些搜索引擎更有良心。他身體微微一僵,立刻意識到這是誰的記憶。

他無奈地用手按住胸口,低頭對著侯張氏輕聲提醒“既然你這麼肯定,黃牛是你家的,我就派個人去讓周癩子把交易的契約拿出來讓大家核實。”

“既然他說是買了牛,就應該有契約或中間人作證。如果沒有,那牛就判給你,他應該也沒話可說!”

“如果他能拿出契約並且經過驗證無誤,也許這牛真的就是他的。到時候,侯張氏,你也不要有任何誤會。周家堡和侯家莊隻隔一條河,都是鄰裡……”

侯張氏急得揮舞著手臂,淒厲地打斷“巡檢大人可能不清楚,那個周癩子一向會騙人。他可能是偽造了買牛的契約,欺騙縣衙蓋了官印!”

“這麼說,你已經看過那份契約了?”齊淩臉色一沉,沉聲問道。心臟的壓力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掩飾的尷尬。

“他手裡的那份契約肯定是偽造的,絕對是偽造的。”侯張氏的聲音更加尖銳,手臂揮動,似乎想把偷牛的人當場撕成碎片。

“如果是偽造的,縣衙為什麼會在他的契約上蓋章呢?”齊淩並未被對方的氣勢嚇倒,一邊留意自己心臟的反應,一邊皺眉低聲反問。

“官府被他騙了!”侯張氏既生氣又著急,話脫口而出,未經思考。

”既然是一場交易,總要有中介人,周癩子或許能偽造文書,但他難道還能偽造出中介人來嗎?”明明知道對方在強詞奪理,但齊淩並未動怒,反而笑著繼續提問。

”那個中介人是他的同夥假冒的!”

”你知道這個中介人是誰嗎?”

”文書上寫的是牙行的胡老六。”

”那本官可以找胡老六核實!”

”巡檢大人,胡老六和他是同夥,早就被他收買了!”

”大嬸,你到底告誰呢?這麼一會兒,你已經把衙門裡負責文書的主簿,牙行的胡老六,還有周癩子這三個都告了!”

”這,巡檢大人,你要為我做主啊。我家上上下下七八口人,全靠那頭……”

哭泣聲再次響起,回蕩在整個大堂。

”嗬嗬嗬……”嘲笑聲也在大堂門口再次響起。除了侯張氏的本村鄰居,其他看熱鬨的人對她的同情早已消失殆儘。

”你先彆急著哭,讓本巡檢幫你縷一縷!”齊淩歎了口氣,輕輕用鎮尺拍打著桌子。

”肅靜——”鄉勇們早就被哭聲吵得不耐煩,他們拉長聲音,用棍子敲擊地麵。

侯張氏的哭聲被壓製,她軟弱地蹲在地上,淚流滿麵。

”你說周癩子偷了你家的黃牛。”齊淩歎了口氣,同情地看著侯張氏,低聲總結道,”然而你沒有任何證據,甚至黃牛身上的烙印都不符你的說法。而被告方卻能出示官府的文書和牙行的中介人。我該如何為你做主呢?”

”假的,文書是假的。主簿周被他騙了。胡老六和他是一夥的!”侯張氏明知官司已無勝算,仍咬緊牙關硬撐,聲音淒厲而絕望。

”本巡檢的職責是捉拿盜賊,維護治安。如果你堅持認為文書是偽造的,縣城牙行的胡老六和周癩子串通一氣。這就不隻是偷竊案,而是偽造文書案和合謀詐騙財物案了。這超出了本巡檢的管轄範圍,還涉及到我的同僚。”齊淩再次感受了一下自己心臟的反應,緩緩說道。心臟部位有些悶,但心跳還算正常。顯然,即使有鬼魂住在心臟裡,也不好意思再乾預他如何判決了。

他笑了笑,繼續補充說

”所以,你需要去縣衙找縣令告狀。本巡檢沒有權力傳喚縣城的主簿,也無法管理縣城的牙行。”

”不過,你想清楚了!”沒等侯張氏再次痛哭,齊淩迅速補充道,”縣令未必像本巡檢這樣好說話。而且偷竊耕牛”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從他前身的記憶中找出一條法律條文,逐字逐句地念給大家聽。

”偷竊耕牛,枷號示眾半月,流放千裡,或坐牢四年。而誣告者,反坐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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