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弟_玄天修仙錄_思兔閱讀 

第2章 兄弟(1 / 1)

玄天宗山門,占據天闕山中段方圓千裡的一片靈氣濃鬱之地,其中仙山靈峰、洞天福地隨處可見。玄天宗挑選七十二座山峰,作為煉氣弟子所在的外門。中間方圓三百裡範圍,則是內門所在,以三十六座雄峻靈峰為主峰,其中,外側十八峰是築基弟子所居,裡側十八峰則是整個宗門核心所在,九峰為結丹長老所居,六峰為靈藥園、煉丹房、煉器房、禦獸房、藏經閣、奇物樓所在,剩餘三峰乃是玄天宗重地,真一峰為掌門修煉和總理宗門要務之地,掌玄殿即在此峰山腰處,而掌門修道所在的涵靈殿則在峰頂;真道峰為宗門傳承重地玄天宮所在;真性峰則是元嬰修士洞府所在。玄天宗的前輩高人以內門三十六峰構建起龐大的護山大陣,護佑宗門萬年來曆經風雨危難,始終巍然不動,成就皇皇大宗氣象。

此時正是陽春三月,靈氣氤氳的真一峰,從下到上,一片蒼莽,碧樹青崖之間,又有瑤花琪草,儘展姹紫嫣紅。時聞雁鳴鶴唳,或見鹿飲猿攀,一派勃勃生機。張元敬行色匆匆,無心賞玩景色,但置身此等妙境,終究還是略有寬懷。

穿過一片茂林,走過隻有丈許寬的長長穀道,前方豁然開朗,在接近峰頂的一處崖凹之下,便是丹楓翠竹中若隱若現的涵靈殿,但見樓台高聳,殿閣巍峨,朱欄玉戶,畫棟雕簷,雖處幽深之中亦顯恢弘氣勢。

張元敬算是涵靈殿的熟客,他在山門,若不閉關,便會上涵靈殿找武元奎敘話。當然,須在武元奎未曾閉關或外出之時。

管理涵靈殿的執事是後輩築基修士李正風。李正風在殿門處遠遠望見張元敬,便一路小跑迎上前,笑意盈盈地說道“張師叔來得正巧,掌門正在殿中閒坐,我這便進去稟告。”

“不用了,讓他進來吧。”李正風話音剛落,殿中便傳來武元奎低沉的聲音。

李正風神色一凜,向著殿內躬身行禮,旋即側身示意,請張元敬自行入殿。

涵靈殿格局十分簡單,隻分前殿與後殿,後殿是掌門武元奎修行和起居之所,多有閣樓亭台,而前殿則分為左中右三殿,左殿為會客之殿,中殿乃議事之所,右殿乃執事居所。

張元敬輕車熟路走入左殿。武元奎正斜倚在一把金旋木靠椅上,眼睛似開似閉,原本頗為嚴肅的方臉顯出幾分柔和。

“元敬,舒彌山那裡,尤其是封印內生成的異空間,其實是個不錯的機會,你應該去!”武元奎低聲說道,語氣平緩,但不容質疑。

“師兄,你知道的,自一百三十年前那一次遇險後,我就再也無法相信同行的修士,哪怕是同宗師兄弟!”張元敬堅決地搖搖頭。

“這一次不一樣,門中結丹長老暗中看護,去的幾名築基修士都是知根知底的,決不會出現背後捅刀、殺人奪寶之事的。”武元奎有些無奈地說道。

那一次的事,他不是很清楚,因為那時他已經是築基境界,自不會參與煉氣期弟子的遊曆。當事人隻有張元敬一個,另外兩個都死在妖獸之口。據張元敬所說,乃是兩名後輩弟子,修為在他之下,與他一起入東方元濤山采藥。結果,那兩人為了一株靈品三階的靈草,對他驟下殺手,將他重傷。他本以為自己必死,結果守護靈草的一頭蠻血期大圓滿虎妖突然出現,嚇得兩人落荒而逃,虎妖因他倆采走靈草,對其緊追不舍,反而放過了重傷的張元敬,他由此得以活命,逃跑的兩人反而喪生於虎口之下。此事後來在外門引起軒然大波,那兩人的長輩認為是張元敬害死了兩人,對他不依不饒,要求以命償命。最後,武元奎隻得去央求已擔任掌門的齊天相,這才將此事平息下去。但是,那兩人的長輩並沒有就此罷休,時不時在暗中下手,鼓動一些人為難張元敬,幾次導致他遇險。這也是後來張元敬常年閉關,不願或不敢出山遊曆的重要原因。

“嘿嘿,師兄何必揣著明白說瞎話,那一次難道不是最信任的師弟、師妹下的黑手。若非出現一頭強大虎妖,我豈能活命。同門下殺手,反倒是一隻妖獸讓我活了一命,我如何再敢相信這些所謂的師弟師妹!”張元敬起了情緒,語帶埋怨,但很快控製住,自行轉移了話題,“師兄,我這次來,是有事跟你請教的。”隨即將劉元清和宋元清贈送靈果之事說了一遍。

武元奎靜靜聽完,並無任何表情變化。掌玄殿的那一幕,本就是他安排的一出戲。劉元清的黃精果是其自己額外準備的,按事前商議,他本應拿出一瓶中品聚靈散,其價值自遠不如黃精果。至於金鱗果,則是他近期偶得的一枚靈果。他當然也可直接交與張元敬,讓其吞服,但那樣張元敬就缺少一種主動爭取的意識,幾乎不可能經受住金鱗果慘烈的衝擊。無奈之下,隻好以掌門之尊,半是用強、半是利誘,“說服”郭元猛和宋元真,配合劉元清演了這一出戲。但是,效果似乎並不如意。

“師兄,這金鱗果,你有沒有煉製的藥方?”張元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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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元奎假裝沉思,片刻之後,方才搖搖頭說道“宗門並無此種丹方。而且,既然是妖獸吞服的靈果,要想找到合適的藥方,隻怕很難。如果交與煉丹師研製,一枚果子不過杯水車薪,絕不可能試驗出能用的方子來。”

“難道隻能直接吞服?彆說我不是煉體之修,隻怕肉體強悍的修士也抵抗不了這靈果的衝擊吧!”張元敬大失所望地說道。

“這首先取決於你求生的意誌有多強!”武元奎睜開雙目,淩厲地掃了他一眼。對於張元敬偏軟易安的性格,他向來不滿意,每次都會嚴厲批評,但是話說多了,也就成了無用的廢話。

張元敬側臉躲開他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好容易築基成功,我當然想活得更長久些。可是,若是完全沒有希望,又何必去嘗試,豈不白白浪費一枚珍貴的靈果!”

“希望都是爭取出來的!如果都擺在那裡,任人采摘,那就是不是希望,而是奢望!”武元奎麵露不悅之色,心中著實動了怒氣。前些年,他忙於修煉,無暇關心張元敬的修為境界。結果,一晃幾十年,他的修為幾無寸進,大把壽元就此耗光。一想到他最多隻有十五年左右的壽命,而修為還卡在築基初期瓶頸之上,氣就不打一處來!

“為何拒絕去舒彌山!說不定就有什麼機緣,能讓你進階小境界,延壽二十載!”

“我機緣向來都不佳,反倒是惡運纏身,我,我……不想死在危地。”張元敬囁嚅著說道。

“你壽元將儘,不死在危地,也得死在洞府,有什麼區彆!”武元奎氣急,伸手指著他的腦門,厲聲說道。若非張元敬是他的兒時夥伴,兩人同遭惡運、命氣相連,他早就將其轟出去了,哪會浪費時間與之囉唕。

張元敬與武元奎都是凡人國度元陽國象山郡北山村人。一百八十年前,尚是結丹中期修為的齊天相路過象山郡,與一隻大妖激戰,大妖不敵,逃跑途中闖入北山村,齊天相情急滅妖,一時不察,致使整個村子毀滅,隻從屍體堆裡翻出年僅四歲的張元敬與武元奎,愧疚之下,將兩人帶回山門,安置在外門之中。武元奎身具金水二靈根,天資聰穎、心性勇毅,乃是修道的天才,進境甚速,齊天相親自收其為徒,供給大量修行資源,不過百年,便成就金丹大道,順利接任掌門之職,此時修為已至結丹後期。而張元敬是水火土三靈根,水火過強、相互抵衝,土靈根弱小,修行天賦較差。且此人性格懦弱,心性有缺,缺少修士應有的逆天改命、勇猛精進的意誌和精神,數次曆險後心中產生畏懼,再不肯蹈險探危、尋仙覓寶,因而修為增長緩慢,在武元奎鼎力幫助下,才在一百二十四歲即將坐化前堪堪進入築基期。

武元奎因自身修行機會是全村人性命所換,所以修為越是精進、境界越是提升,就越是產生一種難以言說的感恩心和愧疚心,總想著要以什麼方式去報答恩情。最後,這種報答便全部落在了北山村唯二幸存者之一的張元敬身上。

張元敬垂首沉默不語。幾十年的閉門修煉,讓他的性格變得更加執拗,甚至是一根筋。但是,即使他很多次寬慰自己,作為一個資質差、原本根本不應踏上修真之途的山村小子來說,能夠成為築基修士,活個二百年,已經是得天獨厚、氣運所鐘,沒有必要奢望太多。然而,當壽元漸漸枯竭,神魂即將走向寂滅時,他仍然難以遏製那求生之意,仍然有繼續活下去的強烈欲望。

武元奎輕輕歎了一口氣,耐著性子說道“元敬,你我不是兄弟,勝似兄弟,我一心求道,既沒有成家,也沒有收徒,要說親人,除了師父,就是你這個兒時玩伴。如果僅靠資源的供給,可讓你破境續命,我自不吝為你尋來。但是,築基之後,乃是真正的仙道之路,光靠靈丹妙藥是堆不出境界來的,必須有與天爭命的意誌、九死不悔的毅力!這個,誰也給不了你,隻能靠你自己。”

張元敬心下感動,知道武元奎是真正關心自己,才推心置腹地跟他說這樣一番話。隻是,他向來渾渾噩噩修行,從無與天鬥的意識,哪裡知道什麼是與天爭命的意誌。他遲疑了片刻,問道“師兄,如果壽儘之前,我直接吞服金鱗果,試一試運氣,算不算是你說的與天爭命?”

武元奎臉色頓時陰了下來,無比失望地說道“那不是你在爭,那是走投無路下的無奈之舉。你自己毫無信心,毫無勝算,哪裡稱得上爭!”

張元敬耷拉腦袋,不敢去看武元奎。

武元奎從靠椅上起來,背手而立,抬眼看向殿頂上懸掛的寶石明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可知每年有多少玄天弟子隕落?宗門每五年都會有五百餘人入宗,但煉氣弟子總數常年保持穩定,約莫一萬五千人,波動最大時也未超過百人之數,這意味著每五年也會有近五百名左右的弟子因各種原因死亡、失蹤、離開等。而築基修士有多少?也就是維持在五百人左右,考慮到築基修士壽元長於煉氣弟子,煉氣弟子實際能進階築基境的不到百分之二。這些煉氣弟子,能夠入我玄天宗,哪一個不是天賦異稟、一時之選!你看看,築就仙基,踏入仙道,是何等艱難!而築基至結丹,則更是難上加難!若不能去爭去搶,憑什麼是你進階,而不是彆人!”

言至此處,他猛地一轉身,淩厲目光如同一團烈焰,灼燒著張元敬有些蒼白的麵龐“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聰明,躲在洞府閉關,什麼危險的事情都不沾、什麼危險的地方都不去,安安全全活到老、活到死!是不是看到那些與你同期入門的弟子,無論天賦異稟、風華絕代,還是機緣超凡、奇遇不斷,或者是背景顯赫、資源豐足,都在一次次曆險中死去,化為一抔黃土,甚至屍骨無存,因而慶幸自己不冒險、安穩度日、保有性命,以為彆人都傻,都欲壑難填、不能自控!你想過沒有,多少煉氣弟子為了一顆築基丹九死一生、命隕險境!你築基用了幾顆築基丹?四顆!真以為躲在洞府閉關就可以進階築基,真以為老天獨獨眷顧於你!”

張元敬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隻覺無地自容,又無言可辯,也不敢辯。在他記憶中,武元奎雖也曾說過他罵過他,但從未像這一次這般嚴重。他心中產生濃烈的不安和害怕。

良久,見武元奎不再說話,他才小心翼翼問道“師兄,那你說,怎樣才是與天爭命?”

武元奎一字一句說道“自去舒彌山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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