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洞府那邊卻傳來呼叫之聲“阿姐,救我!阿姐……”
“澄弟!”張萱頓時一驚,花容失色,連忙跑去懸崖之側,這才發現聲音是從張元敬洞府中傳出來的。
她頓時明白了事情原委,必是二弟魯莽,以為這道人不過是個裝神弄鬼、騙取錢物的假把式,遂闖入他的洞府察看,想要在自己麵前揭穿他的麵目。
她又羞又惱,又是擔憂,連忙向著緩步走來的張元敬撲通跪下“請仙長開恩,看在我二弟年幼不懂事的份上,饒他一回!”說罷,連連磕頭,粉嫩的額頭瞌得皮破血流也絲毫不覺。
張元敬卻沒有阻她,而是冷冷地說道“修道之人的洞府,凡未經允許,擅自闖入者,都視為仇寇,定斬不饒!”
張萱大驚,一張俏臉頓時慘白,差點癱倒在地,好在她雖是個女流,卻也幾番經曆過大事,意誌頗為堅強,螓首隻是晃了一晃,立即穩住心神,痛哭流涕地哀求道“還請仙長念他初犯,暫且饒他不死,準他替仙長捕魚以贖罪!”
張元敬重重哼了一聲,想來也不值得與一個凡俗之人計較,便等了片刻,讓那少年郎吃了一番苦頭,方才在張萱的苦苦哀求聲中,伸手憑空一攝,將那個六尺少年郎抓了出來,扔在張萱腳下。
再看那少年郎,倒是無傷,隻是皮青臉腫,衣衫殘破,甚至狼狽。
張元敬輕喝一聲“記住你的話,下山去吧!”說罷,揮手打出一團法力,將張萱與那少年郎便送下山去了。
姐弟兩人隻覺一陣勁風卷來,頭暈目眩,待得清醒過來,已是立在了山崖之下。周圍是靜謐的碧林,山風吹來,涼意襲人。
張萱看著滿臉愧色的二弟,不覺悲怒交加,欲要責罵一番,又顧慮那位仙長在上,且山中多有猛獸出沒,不是說話的地方,便生氣地一跺腳,施展輕功,往山下飛掠而去。
少年郎也知道犯了大錯,不敢吭聲,趕緊起了輕身功夫,腳下發力,迅速跟在她的身後。
且說絕壁之上,張元敬迫不及待地將那赤鰭火紋魚剝皮去骨,凝出清水一洗,便露出晶瑩剔透的鮮嫩魚肉,拿在手中時冷時熱,冷則微縮、熱則微漲,甚是奇特。
他也不烹煮,張嘴一吞,便將整條魚吃了下去。
此魚入口,經由法力一衝,便化作兩口元氣,一口火熱、一口清冷,相互糾纏,直入經脈丹田。
他立即運起土法八訣之吞物訣,將這兩口元氣調去厚土化生功的行功經脈,又拿出九葉黃曦草,汲取一口木氣,三氣相合,瞬息之間化作一口厚土之氣,竟比尋常行功勝過十倍不止,隻這一條魚,便相當於兩日之功。
一個時辰後,行功完畢,張元敬長身而起,臉露喜色。
若是此魚充足,不出二十年,修為必可達至築基大圓滿,仍有爭那結丹的一線之機。
他轉念一想,若是如此,自己需要的赤鰭火紋魚便是個驚人的數字,肯定不能隻靠張萱幾個人去捕撈,而需要一支規模宏大、裝備齊全、忠誠可靠的專業打魚人隊伍才行。
更為可慮的是,若彤雲宮對此魚頗為看重,那麼肯定不會容忍他人爭搶,自己與彤雲宮對上,必是板上釘釘之事。
不過,大道之爭,不容半分退讓。
此時的他,已沒有時間去探索其他前行之路,尋找其他快速增進修為之法,唯此一途。誰若攔他,不過是拚死一戰而已。
兩隻桶,不過六尾魚,張元敬隻用了大半天時間,便煉化完畢。
到得晚間,他忍耐不住,便趁著夜色,駕劍至赤溪河邊,以神識搜尋河中之魚。走過幾裡河段,發現在水下數丈之處,十多尾幾寸至尺餘長的青皮紅紋魚,正在遊動嬉戲。
隻是,在他神識籠罩的瞬間,這些魚好似能感應到他的“窺視”一般,猛地一擺尾巴,向著下方一鑽,便消失在水底汙泥與亂石之間,無論他神識如何搜尋,都找不到半點蹤跡。
他不由想起張萱所言,此魚果真是對修道之人極其敏感,心中不覺暗暗稱奇。
於是又換了一處水麵,繼續觀察那魚,結果,仍是一樣,隻要他神識靠近,那魚便會敏感而迅速的消失不見。
“造化之奇特,真是難識其萬一。這赤鰭火紋魚身上,必有一個大秘密!或許,那彤雲宮如此重視此魚,就是為了這個秘密。
反正,這其中大不簡單呐!”張元敬喃喃低語,意識到這是一個絕強機遇,但也必定包藏極大凶險。
從張萱所言和在蒙山鎮上打聽到的情況看,彤雲宮應當隻是一個小宗門,怕是沒有勘透此中秘密的本事。
它的身後,說不定還有更強大的勢力或人。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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