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基雄將陣盤收起,頗有些慚愧地說道“在下料敵有誤,差點釀成大錯,請幾位道友見諒!”
慶偉洪用他那震得洞壁嗡嗡作響的大嗓門嚷道“吳道友此言差矣,此戰旗開得勝,哪有什麼大錯。要說不足,也隻是勝得不夠乾淨利落,未能將蝠妖一網打儘!哈哈哈!”
張元敬也笑道“吳道友不必如此苛求。此戰甚好,既滅了陰火蝠,又見識了它們的天賦本領,一舉兩得。若切菜砍瓜一般滅殺,反而讓大家生出輕視之心,再遇更強的陰火蝠群,豈非要吃個大虧。”
林獨善在旁聽得認真,嘴角卻浮現一絲微不可察的嘲笑,待張元敬說完,他啞著嗓音說道
“不錯,若無道友這四象絕機陣,一群陰火蝠兜頭撲下,幾十團陰火吐將出來,我等除了落荒而逃,還能做甚!而且林某觀這陣法,似能放出更大威力。吳道友,是否我等祭煉陣旗時間太短,無法真正把陣法的威力發揮出來?”
吳基雄聞言眼中喜色一閃,笑著說道“林道友所說不錯,這四象絕機陣確實還有不少玄妙之處,對付啟靈境大圓滿以下的陰火蝠,都是輕而易舉的。不過,我等也是臨時結盟,哪裡還有時間去演練。倉促之間,能把陣法用到這個程度,也算是非常不錯了。”
林獨善嗬嗬笑了笑“是林某過於貪心了,能有此陣困住蝠群,先行消耗其力量與陰火,使之變得孱弱,已足夠我們對付陰火蝠、采摘玄陰草了。豈能總想著輕鬆過關、不勞而獲呢!”
慶偉洪嚷道“林道友所想,也不算貪心。這次遇到的,不過是一小群陰火蝠,陣法未儘全功,倒也無妨。但若是遇到上百隻,甚至是數百隻,那可就危險了。吳道友,你若有短期提升陣法威力的辦法,不妨說出來,我們幾人試一試,就算不成也沒有關係。”
吳基雄沉吟片刻,有些為難地說道“有是有,不過要以特殊丹藥激發各位潛力,這個……對諸位會有些損傷!這樣吧,若有需要時吳某再詳說吧。”
隨即眼珠一轉,臉上露出輕鬆笑意,說道“現在,我們還是先去把那株玄陰草摘了吧,莫要被人撿了便宜。”
三人聞言皆笑起來,到得此處,再想遇到其餘修士,概率近於無。
不過,笑歸笑,四人腳下卻已動起來,仍由張元敬操控法器在前方引路,其餘三人緊跟在後,向著陰火蝠過來的方向疾行而去。
穿過兩次岔道口,四人進入一條狹小洞道。
此時,吳基雄仍然抓出一頭蒼猴在身邊,卻是防著附近還有另一個蝠群。這雖說幾率很小,但萬一出現此種情況,便可提前示警,以免被善隱行跡的陰火蝠群堵在逼仄的洞道中,若是那樣,幾乎沒有活路。
行有四五裡,眼前豁然開口,四人進入到一個方圓百丈大小的大洞穴之中,抬頭望去,頭頂是密密麻麻的小窟窿,距離地麵約有三丈多高,正是陰火蝠巢穴。
此時,巢穴中傳出沙沙之聲,卻沒有陰火蝠出來。
張元敬四處張望了幾眼,未見得任何植株,不覺有些奇怪,便問道“吳道友,難道此處並無玄陰草?”
吳基雄指了指頭頂,說道“玄陰草都是倒生的,全長在洞頂的土壤裡。陰火蝠在此壘巢,把這草給遮起來了,既是為了守護此草,也是要把此草散發出的陰毒最大限度保存起來。道友且看!”
說罷,他鼓起長袖,對著陰火蝠巢穴就是一揮,隻聽哢哢一陣響動,那數百個窟窿碎成一堆乾裂的泥石塊,嘩嘩下落。
未等這些泥石散開,吳基雄伸手又是一揮,一團法力呼嘯而出,裹住泥石飛出老遠。
幾人再看時,隻見洞頂出現了一個深達數尺的坑洞,其中倒長著一株不過二尺長的墨綠色靈草,此草氣機晦澀,莖葉細小,主莖自根部往上,每隔四寸左右便有一個深黑色的線圈,一共是五個。
這時,有一陣淡淡清香灑下,幾人嗅到之後,神識立時一暗,好似就要泯滅。
在這危險時刻,泥丸宮中閃過一道針芒,幾人隻覺神魂劇痛,立時清醒了過來。
他們站定身子,一臉驚懼,猛地退開數丈,屏住呼吸。
但是,那香氣依然彌漫周遭,幾人原本已被陰冥煞氣壓製九成有餘的神識,此時更是處於微明不明、似有若無的狀態。
張元敬、慶偉洪、林獨善三人均已猜到此香味乃是玄陰草釋放的陰毒,都看向吳基雄。
吳基雄點點頭,用法力傳音道“各位道友摒除雜念,抱元守一。有守陽丹在,隻要小心一點,此毒不會侵入。我且將此草收了!”
他拿出一把尺長玉鏟,出手一扔,那玉鏟便紮在玄陰草三尺外的土壤之中,繞著玄陰草轉了一圈,然後用力向外一撬,那玄陰草便帶著一大塊泥土落了下來。
未等其落地,吳基雄揮出法力,將其虛托於空中,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丈許見方的皮革將此草根部土塊團團包住,然後收入一個單獨的儲物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