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敬,這便是你潛修之地?”火鴉道人指著神劍峰,詫異地問道。此山形貌奇偉,但靈力稀薄,即使是供養一個煉氣境的修士,都有所不足。
“不錯,正是此山。不過,後來搬去那下方的河邊了。”遙望宛如衝天一指的雄峰和下方滾滾東流的赤溪河,張元敬心底湧起幾分懷念之情。
時隔十三年之後,終又返回蒙山,風景依舊,人已不同。
他此行歸來,一共五人一猿。猿自然是猿十三,人則除了他本人,還有火鴉道人、火鴉道人的徒弟袁之霖、瓊山修士劉靖龍以及袁之霖的弟子梅振毅。
因送張元敬入六嶽仙城,火鴉道人與五派修士發生衝突,自己又被禁止入城,便帶著猿十三匆匆離去。
他心中一直惦念著那個在墜龍穀被猿十三擊殺的林仙姑,心神不安。此女若真是馭靈宗宗主鮑雪陽的女人,那就後患無窮。
鮑雪陽出了名的睚眥必報、霸道強橫,尋不到那女尼,必定遷怒於他,而瓊山肯定也要遭殃。考慮再三,他終是下定決心,舍棄這份基業,帶著嫡傳弟子跟隨張元敬,另謀前程。
於是,便趕回瓊山收拾妥當,將一些投奔的散修、依附的雜役重寶遣散,隻帶袁之霖、劉靖龍、梅振毅三人離去。
他將這三人安置在幽土山南方的一個凡人國度中,讓他們耐心等待,便與猿十三一起自北線穿過六嶽仙城,趕到臨近烈炎狂沙的一處山中,靜靜等候。
幾個月很快過去,玄陰洞早過了關閉時間,張元敬仍舊沒有消息。火鴉道人心中是越來越涼,以為張元敬出現意外,自己一番賣好是白費了。
問猿十三,猿十三比劃了半天,告訴他,張元敬還活著。它與張元敬有神魂的聯係,若張元敬死了,它必可清晰感受到。
火鴉道人又偷偷去六嶽仙城附近探聽消息,隻聽說此次玄陰洞采草,五派嫡傳修士全軍覆沒,散修也是死傷慘重,活著出來的隻有寥寥數人。
至於星月門修士,隻說死傷甚大,但沒有更詳實消息。此外,據說五派駐守六嶽仙城的五名結丹修士與星月門結丹修士發生激烈爭吵,差點大打出手,最後不知達成什麼協議,一場風波方才平複下去。
火鴉道人回到那處山中,又耐心等待了一年有餘,仍不見張元敬回複傳音靈玉,心中掛念門人弟子,便與猿十三約定,自己先回去將門人弟子接來,若是這期間張元敬出現,請務必等他一等。
結果,他用年餘時間急匆匆打了個來回,仍舊隻見無聊等待的猿十三,而未見張元敬。
若非篤定猿十三是隻異獸,能與修士建立玄妙聯係,他隻怕就要掉頭離去,另尋出路了。
這一等,又是七年多時間。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等到了張元敬用傳音靈玉回複的消息連累前輩久等,晚輩已從玄陰洞中出來!
兩人一猿會麵,猿十三自是喜得連翻十幾個跟頭,哇哇哇地大聲叫嚷,這無聊的等待日子終於結束了,不然,他老猿再等下去也是會發瘋的。
火鴉道人則驚訝於張元敬的修為。從玄陰洞出來直接結丹,這必定是遇到大機緣了。
張元敬也未隱瞞,簡單將玄陰王草被斬、自己得陽元石與玄陰果而突破境界之事告訴了火鴉道人。
火鴉道人驚歎之餘,心中也是頗為欣喜,暗道自己舍棄數百年基業而跟隨此人,這個選擇果然沒有錯。
至於袁之霖,心中對火鴉道人的決定腹誹不已,在這山中苦等的時日,沒少在自家師傅耳邊念叨,喊著要離去,都被火鴉道人給撅了回去。
待見到張元敬後,滿腔怨言自是一句都不敢往外吐,恭恭敬敬地喊“張前輩”。
張元敬哪裡能讓他矮一輩,堅持與他道友相稱,對火鴉道人也仍舊尊稱為前輩。
火鴉道人推辭了幾次,拗不過張元敬,便聽之任之了,不過,他自己仍然喊張元敬為“元敬”。
張元敬見火鴉道人遣散門人、舍棄基業,隻留下這麼幾人,且都在此等待,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打算。
事本因己而起,有什麼樣的結果他也隻能承受,於是接納四人,引為同伴,通告真實姓名,又贈與初次見麵的劉靖龍、梅振毅各一件中品靈器,此兩人皆是築基初期修為。
五人一猿仍從北線東返。為避開耳目,防止被有心人盯上,也沒用低階禦風車,由張元敬、火鴉道人、猿十三帶著袁之霖三人飛遁,走走停停,用了近一年時間,方才回到蒙山。
一路上,張元敬打定主意,回去安頓好張萱,就帶上張均張妤和韓濟,尋路返回玄天宗。
火鴉道人見張元敬陷入沉思之中,不覺微微一笑,撫著下巴說道“此地山清水秀,漁村寧靜,的確是避居的好地方。老道若是沒有記錯,那火龍淵離此甚近吧?”
張元敬嗬嗬一笑“不錯,北去萬裡,就是火龍淵。赤血穀的一個附屬宗門彤雲宮也在左近。晚輩在此潛修,與他們都有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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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鴉道人有些奇怪地問道“十三年前,老道送你去六嶽仙城時,那赤血穀的關應龍似乎並沒有向你發難,反而有意無意地維護了你。這是何故?”
張元敬歎了一口氣,說道“情況有些複雜,與那荒死地帶的燭神教有些關係。”
於是便把那林獨善之事,以及赤血穀在玄陰令設下禁製,說與火鴉道人幾人聽。
“赤血穀還真與魔修有關!”火鴉道人也是大吃一驚,“一直以來都有傳言,說他們的功法傳自某種魔修典籍。沒想到,竟與燭神教有關。星月門若是知道了此事,隻怕不會善罷甘休!哎,過不了百十年,這一片區域,就要進入多事之秋了!”
張元敬笑道“晚輩接上幾個弟子,就與前輩一起離開此地。將來此地發生的事,便與我等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