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這虛天之中遨遊,需是何等的境界、何等的修為,又需有何等的寶物!
他慨歎一聲,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集中神識往亂石間察看。
這片亂石,占地有數裡方圓,外側完全暴露在虛空之中,那些巨石在虛無之氣日夜侵蝕下,已經完全變質,或已不能稱之為石,但依然堅挺不墮。
他先將左側搜尋一遍,於石間發現了許多刻畫著禁製的斷石或金鐵之物,在虛無之氣消解下,外表已經極其破損,但仍能看出其材質。
這些,顯然不可能是虛空中的東西,隻能是從此方天地中散落出去的。
又往右側去看,卻是渾身一震——在幾塊足有十餘丈高的巨石下,歪倒著一座殘殿。
這殿,乃是用某種奇特的材料打造,整個渾然一體,大部分皆完好,隻是在靠上的一側,有一個殘破的大洞,無數的黑影,伴隨著虛無之氣,在那洞口飄蕩,似乎並不能進入那殘殿之中。
這難道就是芥子空間的殘留之物?張元敬念頭轉動,回想當初在芥子空間中所見諸殿。前五殿,他皆是見過,與這殘殿並不相同。
據厚土化育鼎講,後兩殿,一殿是厚土宗存放曆代典籍之處,一殿乃是整個空間的中樞所在,這殘殿,是兩殿中的哪一座?
不過,這並不重要。厚土宗曆代典籍也罷,芥子空間的中樞也罷,如今都沒有大用。關鍵是殿中是否有元奎師兄的蹤跡。
當年,他離開芥子空間時,武元奎是在仙植圃中的疊層空間,自不可能有時間去開啟後兩殿。
但劇變之後,又哪知情況如何。或許,在芥子空間坍塌時,後兩殿皆被天地偉力破壞,又正好落在此地,武元奎趁機躲入其中也未可知。
當然,以武元奎的性格,讓他七八十年窩在這麼小的一個地方,幾乎不太可能。他若是沒有飛渡虛天之物,或許不得不蟄伏在此。然而,他既已有虛天飛舟在手,隻怕早已駕舟遨遊虛空去了吧。
張元敬輕輕一躍,從洞中穿出,站到一塊岩石上。這裡與虛空已無明顯的阻隔,甚至可以說,他已經算是站在了虛空之中。
濃鬱的虛無之氣,自四麵八方往他彙集而來。他是秉靈力而成的修士,在這虛空中,就如同一塊吸石,把周圍的虛無之氣皆是吸了過來。
他的法力消耗瞬間加大,幾如流水一般逝去。
他連忙拿出兩顆融元丹,塞入口中,起飛劍往那殘殿飛射而去。
眼見就要靠近,忽然從殘殿的缺口處,冒出幾團黑影,那黑影沒有眼睛,但當它們出現的刹那,張元敬便感覺有數道充滿惡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讓他禁不住一顫。
這時,張傘焦急地說道“老爺,那幾頭異魔太強了,張傘的力量不足以對付它們!”
在左右兩側的虛空中,也冒出了許多黑影,其中有幾隻,也如那殘殿上的一般強大。
張元敬知道事不可為,可心中終有不甘,遂大聲喊道“元奎師兄!師兄!我是元敬!你在嗎?你聽到了嗎?你可還好?”
聲音在虛空中傳導的速度不快,似乎也傳不太遠,但是,必可傳至殘殿處。
隻是,那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張元敬還待再喊,十幾隻強大黑影,已經從殘殿處、從左右兩側虛空中往他撲過來。
他不敢逞強,連忙調轉飛劍,往那洞口疾衝而去。一入洞中,便催動源生石往地中一鑽。
而在他身後,那些黑影已是從洞口衝入,有三隻甚至也鑽入地下,對張元敬窮追不舍。
張石輕車熟路,早已從土中越過葫蘆腰,又回到葫蘆地形的上肚中。
而那些異魔,終究畏懼懸於上方的雷雲,沒敢越過葫蘆腰,不多時便自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