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蝶聽明白了,屋子裡藏著即將被賣到村子裡的女孩,原來那些年村子裡源源不斷來的新娘都是靠著這樣一個完整的販賣人口鏈條來運作的。
這群人渣藏在鄉村小鎮上,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孩,想到這裡,她心裡就湧現出一股子無法抑製的恨意。
以前她弱小無助,並不懂得這件事情到底多可怕,但是親眼見到過有慶媳婦的死亡,她再也不能坐視不管了,她的半隻腳已經逃離了這場噩夢,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彆人墮入這場黑暗中呢。
她迅速朝著門口逼近,胸口裡像是湧起了什麼力量,她一定要試一試。
門並沒有被關嚴,輕輕推開一個縫隙,就看到了背對著她的珍珍蹲在衛生間的門外,把女孩往出拖拽。
而躺在地上的女孩就像個沒有生氣的娃娃,一身白色的裙子已經沾滿了塵土,全身上下都被繩子捆的嚴嚴實實,頭發淩亂,額頭處有個明顯的大包,嘴巴被膠帶封著。
不難想象她經曆了什麼。
那身白色的裙子像極了有慶媳婦來村子裡第一天穿的那條,她的記憶再次被掀起,她仿佛看到了這個女孩未來的命運會和有慶媳婦的一樣悲慘。
隻是一瞬間,那女孩朝著門口這邊看過來,發現了她的身影。
眼神交流間,胡一蝶比著手勢,向她亮著自己手裡的“武器”,示意自己是來救她的。
女孩眸光微微閃動,立刻心領神會,她乖乖地坐好,配和著珍珍的動作。
珍珍累得滿頭大汗“哎呀,我就說嘛,聽話就對了,不吃不喝的尋死覓活的多沒意思,來吃點東西。”說著,她就一下撕扯開女孩嘴上的膠帶。
女孩的聲音沙啞“我要喝水,給我水。”
珍珍立即擰開瓶蓋,一點點喂給她,她喝著水,鼓起了圓圓的腮幫子,卻沒有往下咽的動作,眼睛朝著胡一蝶傳遞著信號。
胡一蝶點點頭,躡手躡腳地靠近,手中的手柄對準了珍珍的後腦勺。
“噗——”地上的女孩的嘴巴像是花灑一樣,把剛剛藏在口腔裡的水直接全部噴到了珍珍的臉上。
珍珍迷住了眼,胡亂地去抹臉上的口水,破口大罵“唉呀媽呀!你這個小婊子!”揚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可巴掌還沒落下,就被一下悶擊砸中了後腦,疼得她重心不穩往前一栽。
這一記悶棍是胡一蝶用了吃奶的力氣掄足了胳膊砸上去的,她知道這一分一厘都不能錯,差一點點葬送的都是兩個人的命運。
這一下也打出了她隱忍了三年的恨,她冥冥之中也覺得是死去的有慶媳婦和她站在一起,助她一臂之力。
躺在地上的女孩被眼前瘦弱女孩的力氣驚到了,她愣了愣神,立刻說“快!快幫我解開繩子!”
兩個女孩忙著解繩子,而旅館前台,找不到胡一蝶身影的薑潤謙正在盯著吧台裡那個舊電腦的監控看著。
剛剛的那一幕被他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事情的發生隻是短短的幾秒鐘之間,他都來不及去現場,就看到了那劈天砍地的一幕。
他心裡泛起了更大的疑雲,到底是怎樣的經曆,讓這個女孩子爆發出這樣的能量,在他原本的生活軌跡裡,女孩子都是嬌弱可愛,需要被照顧和尊重,而眼前的女孩推翻了他原本對女孩的認知。
隨即,他立刻朝著樓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