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尖上的蝴蝶!
田恬手裡還端著半杯水,忽然,玻璃杯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一瞬間,玻璃碎渣和水花四濺,打濕了她身上的裙子。
“哎呀,田恬,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讓媽媽看看,有沒有燙到啊?”狄夢蘭趕緊上前拉住了田恬的手,眼神上下打量著,生怕田恬受傷的樣子。
不過她心裡,卻是很滿意田恬的反應。
這說明她的計劃得到了初步的勝利,隻要讓田恬早點認清這種窮酸小子的真正的內心想法到底有多見色起意,這種方法雖然會讓田恬難受一陣,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她必須要把這件事情扼殺在搖籃裡。
田恬眼睛發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任憑家傭拿著紙巾幫她打理著身上的水漬。
“田小姐,您沒事吧?”
田恬感覺胸口堵得慌,她緩了半天,才跟狄夢蘭說“媽,這個人是誰?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她眼睛紅紅的,帶著一些哽咽。
“哎呀,就是圈子裡的八卦而已,這人我也不是很熟悉,你怎麼這麼大反應啊?”
田恬甩開了家傭上前給她擦手的動作,三步並做兩步地跑上了樓,重重地關上了房門,她把臉埋在鬆軟的蠶絲被子裡,控製著自己快要決堤的情緒。
怎麼會呢?夏荀他看上去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啊?而且他才剛過18歲,那女的看起來都30多歲了,他怎麼會和那樣的人在一起?
她想了很久,仍然想不明白,拿起手機,打開了夏荀的對話框,再關上,再打開,再關上,反反複複了好多次。
最後,她狠狠地錘了一下被子,最終電話打給了胡一蝶。
電話這邊。
胡一蝶接通電話的一瞬間,就被胡一蝶的聲音的大哭聲震得耳膜都在顫動。
“一蝶!我忍不住啦!我必須要跟你說!夏荀他…他居然給一個老女人貼創可貼!”
“?什麼?創可貼?”胡一蝶一頭霧水。
直到田恬一抽一抽地把事情講述完,她才勉強聽懂了來龍去脈。
“我的田恬啊,就憑一個視頻的片段,你就默認為夏荀被有錢的老女人包養啦?你的想象力不要太豐富哦,有很多八卦群就是喜歡這樣捕風捉影的,現在網上好多那種沒有前因後果的視頻片段,人們隻顧著吃瓜,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種事情如果跟風的話,可是很容易出事的,你呀,要有一雙雪亮的雙眼,這樣才不會被表麵的東西蒙蔽了眼睛!”
胡一蝶自從開始參與了晶瑩粥鋪的運營工作,跟在周錦雲的身邊,學習了不少知識,長了不少見識,以前很多不理解的事情,現在也慢慢在理解和開竅,用周錦雲的話說,胡一蝶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聽著胡一蝶的一番話,田恬也覺得很有道理,那段視頻沒頭沒尾的,怎麼就能讓人先入為主認為是那種曖昧關係呢?沒準是姐弟?沒準是因為視頻拍攝的角度問題?
這麼想著,她的心情好多了,但是轉念一想,這好像隻是在自我安慰。
“一蝶,如果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樣,那能是怎樣呢?”
“傻田恬,你直接問他啊!我們長了嘴巴,就是要把話說清楚把事情弄明白的,誤會解開了不就行了嗎?”胡一蝶一邊擦著桌麵,一邊衝著櫃台上正在外放的手機喊著。
“可是……可是……我這樣直接問是不是有點冒犯了啊,夏荀他本來就對我不太熱情,我怕這樣突然地跟他質問,好像顯得我很沒有邊界感,我都沒有跟他說過我喜歡他這件事,他又不是我男朋友,是不是不太好……”
田恬越說越沒有底氣,她仰躺在床上,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又再次懊惱了起來。
“田恬,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跟他說呀。”胡一蝶拿起了一根黃瓜,哢嚓咬下了一口。
周錦雲從廚房裡走出來,一邊解著圍裙,一邊支著耳朵聽著兩人的聊天內容。
“哎呀,臭一蝶,你說的輕鬆,我怎麼好意思嘛!我都暗示他好幾次了,一般情況下不是都男生主動表白的嘛,我都那麼主動了,我不想最後的表白還讓我來先說…”
胡一蝶腦子忽然想起了那個和薑潤謙擁抱的下雪的夜,那一刻,她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喜歡他,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她沒有想那麼多,隻是覺得那個擁抱很溫暖,他在雪裡的樣子很讓她感動,就迫不及待地說出了那句喜歡。
這麼說來,還是她主動表白的呢,想到這裡,她的嘴角輕輕翹起,可隨後,她就意識到,薑潤謙已經離開了她的生活,至今沒有半點音訊。
她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性格,勇敢機智的樣子,但是在感情上,或許真的是有一些套路和矜持,才能得到男孩子的青睞,她有點認同田恬的說法,嘴上的話也就軟了下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不如旁敲側擊地問問他,這樣就不顯得那麼突兀了。”
“一蝶,你就是我的智多星!”田恬轉悲為喜,笑出了聲。
房門外,狄夢蘭緊緊貼著門縫,將兩人的聊天內容聽了個遍,她翻了個白眼,隨後轉身離去。
反觀周錦雲,她則是一副笑著看熱鬨的樣子,坐在了胡一蝶的對麵。
隔著桌子,她上半身微微前傾,衝著胡一蝶的小臉問“一蝶啊,你覺得那個夏荀怎麼樣啊?”
“挺好的啊,畫畫很好,很有追求。”胡一蝶繼續啃著黃瓜。
“昂…我看那男孩也挺好的,他對你挺上心的呢,是個很有心思的小男孩。”
“嗯?什麼意思啊阿姨。”胡一蝶揚起迷惑的小臉。
“哎呀,你還小,等你過兩年吧,到時候阿姨給你物色個好男朋友,等咱們鋪子也開起來了,到時候你就把男朋友領回來,阿姨給你們做好吃的,等你大學畢業了,就計劃著成個家……”
說著說著,周錦雲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得呆滯了起來,她似乎在腦海的深處,看到了陶晶瑩的影子,要是她的瑩瑩還在她身邊,現在想必已經結婚成家,她作為媽媽,早就張羅好了女兒的終身大事。
親人的離開,不是滂沱大雨,而是此生漫長的潮濕。
她現在想起陶晶瑩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有時候竟然看著女兒的照片,卻想不起來是誰,得緩半天才能知道。
她抹了把臉,垂下了眼瞼,她心中一片苦楚湧上來,伴隨著點點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