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做了一晚上的亂七八糟的夢。
夢中的畫麵中,會反複出現夏荀吼她的樣子。
還有在高樓上往下眺望的畫麵。
不過最令她感覺恐怖的是,她夢到了深夜下的玉米地,有劇烈的槍聲響起,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麼倒在她麵前。
殷紅的血液噴射而出,濺了她一臉。
她傻傻地站在原地,想要去救人卻發現自己的腳步動彈不得。
慌忙中想到了要報警,把手伸進口袋裡,拿出來的卻不是手機,而是一把帶血的手槍。
這時,倒在地上的黑影抬起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雙手狠狠地抓住了她的腳踝。
“啊——”
田恬猛然從噩夢中驚醒,她的雙眼圓睜,眸中殘留著驚恐,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雙手緊緊抓著被角,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夢境中緩緩回過神來。
支撐起身體,她從床上爬起來,去梳妝台前端起了睡前倒得一杯溫水。
已經涼透了。
正好讓她的神經清醒了許多。
再回到床上,卻是怎麼睡都睡不著了。
窗外的夜色正濃鬱,她顧不得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套了件長款毛衣和大衣,蹬上短靴,從桌上拿了手機和包包,悄悄地出了門。
今年望京的冬天不冷,但夜裡的冰冷氣息仍舊凜冽。
田恬裹緊身上的大衣,緩緩走進夜色中。
高跟鞋踩在結著薄霜的地麵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小區的路燈灑下昏黃的光,將她的身影拉得修長。
平時心煩的時候,她隻需要散散步就能覺得心裡舒服了許多。
但現在顯然這個方法已經失靈了。
心煩的她走出小區,來到街邊,發絲在風中微微飄動,不一會兒一輛出租車駛過來,她伸手攔下。
打開車門後,她毫不猶豫地鑽進了進去。
“去酒吧。”
她的聲音清冷,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既然想不出問題該怎麼解決,不如就借酒消愁試試看。
出租車司機經常在這片高檔的彆墅小區裡活動,自然知道這裡麵的年輕人平時喜歡去哪裡玩。
一腳油門踩下去,送到了市裡數一數二的酒吧。
田恬下了車,抬頭就看到了酒吧牌匾。
“鉑爵酒吧”
歐式的複古風格,看外觀奢華至極,門口有安保人員詳細地檢查,看起來像是個很有檔次很安全的地方。
踏入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瞬間將她包圍,五彩斑斕的燈光搖曳,映照著一張張沉醉在狂歡中的臉龐。
銷售人員帶著她在人群中穿梭,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
點了一杯無酒精的飲料,看著麵前的調酒師手中上下翻飛的調酒器,她試圖讓自己的心情舒緩一些,沉浸在這個充滿活力的夜晚。
酒吧的另一個昏暗角落裡,徐捷和席竟澤早就玩翻了天。
徐捷化著豔麗的夜店妝,身邊圍著幾個肩寬腰細的男模,而席竟澤身邊則截然相反,圍著一群小嫩模。
一輪遊戲剛結束,酒快喝沒了,席竟澤伸手朝著酒保示意加酒。
不經意間,他透過舞動的人群,看到了田恬的身影。
席竟則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旁邊的徐捷,努了努嘴示意她看過去。
徐捷剛剛還迷離渙散的目光瞬間聚焦,看到田恬的一瞬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