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仔細一看,為首的衙役正是白天裡來盤查的那人,便阻止了要回話的岑福,下車上前道了一個萬福,用手帕捂麵哭哭啼啼地說道,“官爺有禮了,”
那為首的衙役覺得這婦人有些麵熟,便湊近了看了看,問道,“你是何人?”
“官爺容稟,妾身幾人自浙江平湖來此經商,不想我家老爺突染惡疾,不治身亡,妾身無奈,隻得連夜將老爺運回家鄉,還請官爺行個方便,”
“你是那個住在鴻福客棧的?你們家老爺死了?”
袁今夏捂麵哭得更厲害了,“官爺,妾身命苦,不曾想老爺遭此大難,我們家鄉有個習俗,客死異鄉的要在屍身腐爛前運回家鄉,否則隻能火化後帶回骨灰,可如果這樣,想要入祖墳就要全族認可才行,我們家老爺家大業大,妾身隻生得一個女兒,還不知以後的日子如何過?”
那為首的衙役並不知平湖是否有此規矩,見袁今夏哭得可憐,便說道,“行了行了,彆哭了,這大半夜的再讓人誤會了鬨鬼,”
袁今夏見他無意阻攔,便上前塞了一錠金子,“有勞官爺,”
那為首的衙役悄悄將金子塞進腰包,嘴裡說著,“走吧走吧,趕緊走吧,”
及至城門,守城門的士兵並未接到特殊命令,隻按平時規矩行事,見是死人之事,收了岑福的銀兩,便放了行。馬車剛剛走出城門,便聽得城內傳來一聲聲大喊,“關閉城門,不得放任何人出城,”
守城的士兵一臉蒙,不知發生了何事,急忙回話,將方才的事說了。
追趕來的人大怒,抬手煽了守城士兵一個耳光,罵了句,“混蛋,”遂轉身向身後的轎中問道,“大人,可是要追上去?”
轎簾一掀,正是楊如鏡。家丁被殺,楊如鏡發現賬本被盜,氣急敗壞,親自帶人追了出來,並命人知會程前鬆,連夜盤查客棧,城門緊閉,不得放走一人,萬萬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楊如鏡狠狠地說道,“追,寧可錯殺一千,不要放過一個,”
出了城門,陸繹掀開棺材跳出來,四人棄了馬車,甩掉縞素,接了烏安幫弟兄給準備的快馬,躍上去,一路疾奔。
袁今夏緊緊跟住陸繹,問了句,“大人,他們一直窮追不舍,這樣跑不是辦法,”
“無妨,這些人還不足為道,一會到了人煙稀少之地,處理了便是,”
岑福得到陸繹的指示,說道,“大人,交給我,您帶著袁姑娘和楊嶽先走,”
“小心,”陸繹叮囑了一句,馬不停蹄。
岑福勒馬停住,立在路中央,攔住追趕之人,也不多話,抽刀飛身,片刻將十幾人全部斬於馬下,遂跳上馬絕塵而去。
四人馬不停蹄奔跑了一夜,天漸亮時,來到一處城鎮。
陸繹回頭看看袁今夏,“累了吧?”
“大人,沒事,”袁今夏回頭看看,“大人,您說他們還會追來嗎?”
“出了揚州地界,他們也奈何不得了,不過也許會派殺手追趕也未嘗可知,”陸繹說道,“此時楊如鏡和程前鬆應該要想一想如何才能保住項上人頭吧,”
“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
“進城,我們租輛馬車回京,”
“馬車,那豈不是要慢下來很多?為什麼棄馬不用了?”
陸繹看了一眼小丫頭,“一來他們定是猜測我們會快馬加鞭回京,我們偏偏就反其道而行之;二來一路快馬會很累,我們也不必逃命一般,雖然危險還存在,這些伎倆,我還不放在眼裡,”
揚州,督糧道府內。
楊如鏡背著手,不停地來回走,程前鬆一雙手隨著楊如鏡走來走去的身影不停地顫抖,“楊大人,這可怎麼辦呐?這賬本若真是陸繹拿了去,我們可就命在旦夕了,”
“你怕什麼?”楊如鏡哼道,又轉身衝門外喊道,“楊尖回來了沒有?”
有家丁回道,“大人,楊管家還沒回來,”
“楊九,你再帶一隊人去,務必追上那四人,活的死的都行,”
門外之人應聲而去。
大概一個多時辰,楊九回來複命,言語間甚是恐慌,“大,大人,楊管家他,他死了,帶去的幾十人都死了,”
“什麼?都死了?”
“都,都是一刀斃命,”楊九心有餘悸,他帶人追趕,看見楊尖和幾十人的死狀,嚇得徑直返了回來。
程前鬆聽得楊九如此說,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完了完了,如此狠辣的手法,定是錦衣衛,定是陸繹,”
楊如鏡咬牙切齒,卻也隻能望天長歎,“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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