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艾麗莎聽著克拉倫斯和對方打太極覺得極度無聊,就自己偷摸著溜出去了。
她在爬上花園裡最高的樹上時,看到了蜷縮在屋子裡的孩子。
她趴在樹上,和他對視著。
少年墨綠色的眸子如琉璃般晶瑩剔透,淡金色的長發垂直肩頭,
麵容綺麗妖冶,美的驚心動魄,好像一觸即碎,唯獨他身上的黑暗氣息讓人覺得恐懼。
但是落在艾麗莎眼中就覺得特彆好看,她感慨造物主的偉大。
她計算了一下距離,果斷跳到了那個房間。
“漂亮姐姐,你好啊!我叫艾麗莎,你叫什麼?”
少年沒有搭理她,眼中滿是警惕。
艾麗莎眨了眨眼睛。
好高冷的姐姐啊!
不過很正常,漂亮姐姐都高冷。
她本來打算在對方的安全範圍內和他說話,結果因為蹲久了,一起身眼前一黑,直接砸到他身上。
少年悶哼一聲,艾麗莎一抬頭就看到他滿臉蒼白,額頭滿是細汗。
她立刻拉開距離,嗅了嗅他身上,“有血腥味,你受傷了,我給你看看。”
少年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艾麗莎掀開了上衣,腹部的紗布滲透著鮮血。
她翻找著身上的挎包,拿出乾淨的紗布和各種藥。
然後把染血的紗布剪開,她看著少年血肉模糊的傷口,麵色凝重。
對方的傷口根本就沒有處理過,身體裡的子彈都沒有取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她拿起麻藥,“你的傷口已經發炎了,我需要幫你把子彈取出來,我是個醫生,可以幫你。”
少年盯著她,半響後沙啞的聲音傳入她耳中,“不用。”
艾麗莎抬眸看向他,他墨綠色的眼中一片死寂,沒有半點光亮。
她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要不要活是你自己的事,救不救你是我的事。”
說著,她按住他,把麻藥打進他的身體裡。
然後給手術工具消毒,她熟練的給他處理傷口。
“好了。”
艾麗莎拍了拍手,然後看向門口,“你們打算在那邊待多久,難道打算當門柱子嗎?”
克拉倫斯和曼奇尼家族的家主推門而進,曼奇尼家主讚歎一聲,“看來克拉倫斯醫生後繼有人啊。”
克拉倫斯推了推眼鏡,“哪裡哪裡,你家的繼承人可比我家的要乖多了。”
艾麗莎沒搭理兩個人,她摸了摸靠著牆、陷入昏迷的少年的額頭。
發燒了。
和她估計的分毫不差,小姐姐早就是強弩之末了,如果傷口得不到及時的處理,小姐姐很可能就沒命了。
艾麗莎抬頭看向克拉倫斯,“爸。”
克拉倫斯看向艾麗莎,“怎麼了?”
“她身上的子彈我取出來了,但是她現在需要一個地方養病。”
克拉倫斯微微一愣,旁邊的曼奇尼家主也愣了一下。
艾麗莎歪歪頭,“有什麼問題嗎?”
克拉倫斯輕咳一聲,聲音中帶著淺淺的笑意,“沒問題,我來安排。”
那是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麵,艾麗莎對這個沉默又死氣沉沉的小姐姐充滿了好奇。
艾麗莎直接翹了課偷溜過去找小姐姐,總是她在一邊說,少年沉默地聽著。
有的時候困了就趴在他邊上睡著了。
就像現在這樣,琴酒把人輕輕放在沙發上,給她蓋上攤子,坐在她身邊處理文件。
當年在曼奇尼家族那個漩渦中,他早就心存死誌了,但是艾麗莎一手把他從黑暗中拉了出來。
對於艾麗莎問他是不是小時候就喜歡上她,他隻能說她想多了。
當年艾麗莎也就六七歲,他還不至於對一個小孩子動心。
至於黑澤這個姓,是因為他不想以烏丸為姓,舅舅建議他可以用母親娘家姓北野。
當但是酒拒絕了,他不是很想和烏丸家扯上什麼關係。
當時西莉婭提議道:“凱文,要不就用黑澤這個姓吧,這是哥哥以前在東京上學時用的姓。你覺得怎麼樣?”
“就這樣吧。”
“那名字呢?”
琴酒當時還沒有獲得代號,想到的第一個是艾麗莎當時給他的昵稱,“Jinni。”
Jinni是伊斯蘭教神話中的神明,而且多用於女生。
西莉婭頓了一下,“要不用Jin吧,剛好陣的羅馬音就是Jin,黑澤陣,怎麼樣?”
“可以。”
“感覺好像給艾麗莎找的童養夫。”西莉婭嘀咕了一句。
之後琴酒就被西莉婭用黑澤陣這個名字把戶口掛到她表姑名下,如果黑澤初去查族譜,就可以發現,在法律上,兩人算是遠房親戚。
因為琴酒不希望和烏丸家有其他聯係,所以西莉婭就把他的戶口掛到其他地方。
他從出生開始生命就是一片黑暗,那裡一片死寂毫無任何生命力可言,是艾麗莎的出現,將他拉出黑暗,給了他光芒,而將他內心那片荒原種滿花的人則是西莉婭和北野宮司。
他生命本是不幸,但是卻幸運地遇到了他們。
十八年前,組織中發生變故,當時他在國外,等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西莉婭徹底失去蹤跡,北野宮司被監禁,研發部大亂,其他部門死了很多人。
他去找了北野宮司,當時他臉上沒了往日的嬉皮笑臉,眼中一片陰冷,那時候琴酒才覺得他有一點組織bo的感覺。
“小陣,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去問朗姆或者其他烏丸家的人,他們都不會隱瞞你,但是不要自己去查。”北野宮司唇角輕輕上揚,身上那種獨屬於上位者的壓迫感十足,“小陣,隻有一個人擁有絕對權力才有資格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現在是個好機會,彆忘了我教你的,去組織獨屬於自己的力量。”
之後,琴酒從朗姆和其他烏丸家的人口中拚湊出真相,西莉婭要求停止部分藥物的研究,和烏丸家的人起了衝突,導致組織混亂,緊接著西莉婭就失蹤了。
至於是失蹤還是死亡,其他人並不清楚。
但是琴酒透過北野宮司的情緒,覺得應該是後者。
他直接問了,北野宮司隻是沉默,算是默認,卻隻字不提西莉婭是怎麼死的。
琴酒懷疑和朗姆有關係,但是北野宮司卻說不是,讓他不要再繼續查這件事。
琴酒低頭看了眼身邊的黑澤初,眼底浮現淺淺柔光。
怎麼能不繼續查呢?
他的親人隻剩下那麼幾個,他總要查清楚,萬一不明不白就搭進去,他想救都沒有辦法。
組織也好,家族也好,對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隻有他們才是重要的存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