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初找出裝有資料的U盤,又拿了些紙質資料,準備一起帶過去討論一下。
“小哀,你先去車上等我,我馬上下來。”
黑澤初把車鑰匙遞給灰原哀,灰原哀接過,抱著資料點點頭。
“東京要熱鬨起來了。”黑澤初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消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黑澤初收起手機,似是自言自語,“小哀應該碰上他們了吧。”
酒店停車場裡,灰原哀拿著車鑰匙找車子,“黑色的豐田……找到了!”
灰原哀剛要打開車門,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
她疑惑地往那邊走,然後腳步在一根柱子後停下。
瑪格麗特看著平板上的重播畫麵,“她的出現簡直就是對他們的降維打擊。”
烏丸修平倚在車門上,聞言輕笑一聲,“他們不在層次上的。”
他比誰都清楚斯特裡德家族在醫學這條路上走的有多遠。
學術造假,這件事無論在哪裡都少不了。
比起其他學者有時候為了金錢、名譽造假論文,斯特裡德家根本不存在這種情況。
他們不缺錢,也不屑於所謂的名聲,他們寧願一輩子研究不出任何東西,也不願意去杜撰虛假的東西。
大抵是因為世界汙垢不堪,於是渾濁成為一種常態,清白就變成了一種罪過。這就好比一個肮臟齷齪的鐵塔中有一束光照進,這束光便有了罪。
斯特裡德家族太過特立獨行,太過於清高,他們不屑於融入那個汙濁的醫學圈,又用自己的研究推翻了一個個結論。
於是那些人開始往斯特裡德家族身上潑臟水,譴責他們使用人體實驗,使用珍稀動植物做研究……他們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意圖將斯特裡德家族踩在腳底。
隻可惜,他們低估了斯特裡德家族的實力,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一個曾經控製大半個歐洲近六個世紀之久的家族,怎麼可能那麼簡單被打倒?
先不說斯特裡德家族目前處於上升期,就算真的是落寞了,更何況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斯特裡德家族可不是那些人能踩下去的。
烏丸修平記得斯特裡德家族從來都沒有否認那些事,也沒有承認那些事,而是釜底抽薪將那些站在神壇上的人偽善的麵具全部扯下來,讓他們跌入凡塵,成為過街老鼠。
他們是天才,也是瘋子。
烏丸修平唇角輕揚,聲音中帶著幾分愉悅,“反正除了卡慕給的名單和這位大小姐,其他人除了個彆幾個外也沒什麼可利用價值,都是一群內裡腐爛的人。”
瑪格麗特嘲諷地笑了一聲,“彆說的好像我們有多好一樣。”
烏丸修平想到了君度說她已經被人救贖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是啊。”
救贖?
我們這種人怎麼配得到救贖呢?
應該在黑暗裡腐爛發臭才對,君度,你說呢?
灰原哀聽著兩人的對話,麵色一白,內心惴惴不安起來,拿著文件的手用力。
組織的人……
她想起,組織偶爾會來醫學研討會挖人,那麼卡慕會來嗎?
卡慕是不是盯上了小初姐姐?!
灰原哀越想越驚,忽然感覺頭皮發麻。
烏丸修平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背後,“我來看看,原來是一位小小姐啊!”
灰原哀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腦中瘋狂運轉。
忽然一道女聲插入進來,“抱歉,家裡小孩子迷路了,沒打擾你們吧。”
黑澤初含笑把灰原哀拉到身後,擋住了烏丸修平審視的目光。
烏丸修平收回目光,看向黑澤初,“許久未見了,艾麗莎小姐。”
黑澤初眸光疑惑,“我們見過?”
她並不記得自己和烏丸修平見過。
烏丸修平笑了笑,“艾麗莎小姐,貴人多忘事,洛杉磯的日落很漂亮,不是嗎?”
黑澤初想起來了,挑眉輕笑,“也許吧,您的棋藝很不錯,讓我沒怎麼關注窗外的落日。”
她和烏丸修平確實見過,在十八年前的洛杉磯比佛利山莊四季酒店,那個時候克拉倫斯帶著她去見了當時烏丸家的家主,對方為了表示沒有惡意,把烏丸修平也帶過去了。
當時她和烏丸修平就在外麵下國際象棋,兩個大人在裡麵談生意。
她和烏丸修平的國際象棋水平都不錯,但是兩個人都收斂著下的,相互試探。
最後直到克拉倫斯出來,她才結束試探,直接逆轉了棋局。
黑澤初當時看到兩人出來的神色,就知道他們兩個談崩了,那她也沒必要客氣,直接贏回去好了。
之後克拉倫斯就帶她去見了阿曼達和羽田浩司,然後兩人死亡,好像所有事情的開端就是因為這次談判失敗開始的。
烏丸修平見她想到當年的事情,“有機會可以再下一次。”
黑澤初淡笑,“好啊,就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你的棋藝進步了嗎?要不換個,將棋如何?”
烏丸修平眸色微深,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好啊。”
兩人臉上都帶著虛假的笑容,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烏丸修平意識到她很可能知道十八年前羽田浩司案的真相,甚至還和君度有合作。
但是她為什麼會和君度合作?是為了什麼?
藥物?還是為君度或者卡慕這兩個人?
黑澤初眸光幽暗,卻笑得越發溫柔,顯得她整個人神秘莫測。
目的嗎?
當然是因為明美啊!
有些東西是不能用利益去衡量的。
她微微垂眸,“我還有事,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