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不驚地過了兩年,1977年6月,棠溪和薛春燕高中畢業了。
在1977年年初放完假開學的時候,棠溪在薛春燕家做客,薛家馬上就要調回北京了,可能等不到薛春燕高中畢業。
薛忠良在那時候隱晦地提及了讓棠溪不要去上工農兵大學,畢業後先回家,但不要放棄書本內容,聰明的棠溪理會了薛忠良的意思。
大概所謂的高考可能會恢複,畢竟村裡的牛棚裡的那群人在前兩年陸陸續續平反回去了,那群人大多都是大學教授。
棠溪回家後跟趙若芳說了這事,父母都支持,畢竟一個縣委書記不會亂說,他也有孩子,也沒動用關係找工作或者塞進工農兵大學。
所以在五月的時候,棠溪友好地拒絕了顧老師的提議,不去爭取學校推薦的工農兵名額,這讓學校其他人都不屑地談及她,覺得她讀書讀傻了,她要是爭取這個名額,肯定是她的。
在五月末,薛春燕提早拿了高中畢業證,隨後一家就搬回了京市,薛春燕十分不舍,兩人之後用書信聯係。
六月末棠溪按部就班拿到高中畢業證,就和趙若芳打包打包回到村裡。
村裡除了剛上高二的李棠芝還沒有回來,其他人都在家裡,且被棠溪盯著每日複習,連初中學曆的幾個哥哥姐姐也不放過。
還有高中學曆的小曹知青和初中學曆的趙若芳。因為兩人離讀書的日子真的十分久遠了,學習起來特彆吃力。
小曹知青的文筆好不代表語文成績好,做出來的試卷那簡直叫一塌糊塗。
村裡人知道李老五家的幾個孩子每天不咋乾農活,都不讀書了還捧著本書,覺得真是白瞎了那麼好的夥食,一家子死腦筋,讀書有啥用,還不如多掙倆工分。
六月還在學校,棠溪就收到了薛春燕的信,說自己已經在北京安頓好了,如果有機會就請棠溪回家玩,最後囑咐了要好好看書。
七月中旬,薛春燕收到了棠溪的第一封信,是在棠溪畢業後寄出的,說自己要回家裡了,並表達了對對方的思念。
八月初,棠溪收到了薛春燕的回信,除卻前麵的一些文字,最後依舊是好好看書不要鬆懈。
八月九月兩人又互通了兩封書信,薛春燕給棠溪的信的末尾都是好好讀書。
棠溪想來這肯定是薛叔要求加上的。
棠溪還真沒猜錯,薛忠良知道上邊在大動改革,死對頭一家已經被平凡的人拉下馬了,自己回去也沒有什麼威脅。
和自己的老師還有以前領導們交流過,透出來的信息都是馬上要恢複高考。
薛忠良一個想到的是自己女兒,第二個想到的就是薛春燕一直提及,自己也見過好幾次的棠溪。
不忍看棠溪那麼好的成績去工農兵大學那種相對於其他學校文化水平較差的學校。
好的大學老師教授在那時期都被下放了,留下的都是中庸之人。
棠溪謹記薛忠良的指點,好好讀書,自己本就喜歡讀書,家中還有個讀高二的堂姐,能夠看學校最新的卷子。
這兩個月每個人過的都很充實。
棠溪剛回家就要盯著他們學習,四房父母包括李書磊王枝花都支持,他們覺得棠溪不會瞎搞,那麼小那麼聰明肯定是有遠見的。
尤其是聽說那個來家裡玩過兩三次的春燕丫頭是縣委書記的女兒的時候,大家都沉默了。
一聽是原來縣委書記說的話,那肯定得聽啊!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大的官,領導說的一定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