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審儀這個妙人，齊歡一陣感慨，鼠有鼠道，蟲有蟲跡。沒地方不同的人有適合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也許這也是道之所向，法之所禦。
“不錯，汝之所謂不無道理。給，既然本公子給你一整個，那就是一整個。”
說著，齊歡再次拿出一枚中品仙晶，遞給楊審儀。
明日正午，秘境旁盧家茶攤。
“老板，來一杯子夜苦菊。”
茶攤不大，隻有兩三張桌子，在齊歡之前皆已被占，隻能與他人一道拚桌。茶點上桌，齊歡掃了掃其他客人，嗬嗬一笑。
所喝竟然全是“苦菊茶”。
“小公子，盧家這茶點裡，以菊茶為勝，苦菊茶更是一絕，隻是你這子夜苦菊……”
同桌他人嗬嗬一笑，並未接著說下，顯然對這新來客人所點有些微詞。
“東老爺，這話我不愛聽。菊乃君子好，子夜菊逢滿月而盛，吸收月之精華，方百月成一朵。真……”
“得了得了，苦菊本就苦味，皇菊更甚，其他菊茶輔以他料方呈苦中回甜，而皇菊若雜他物則壞其根本。少掌櫃，話可不能亂說啊。”
麵對食客反駁，少掌櫃尷尬一笑，卻也無從反駁。事實如此，如何反駁？
齊歡聞此笑談不禁為樂，對著之前的食客說道:“老丈若是喜歡，在下可多點一杯。”
“哈哈……”老食客連連擺手，“小老兒可無福消受，小公子獨自品嘗即可。”
有此插曲，一時間茶座笑顏有餘。不多時，休息後的仙宇翩翩而來，步履悠然，如若仙子。震得眾食客下巴都要驚掉，沒想到齊歡這樣一位樣貌平平，與帥覺不沾邊的小夥子，竟有如此美麗的女伴。
不過，盧家食客素質相對較好，平日飲茶，談天說地，也都是老顧客，並非見色拔不動腿的存在，僅僅打過招呼便不再關注。
“公子，這裡真的可以？”
仙宇一臉驚訝，根本看不出這茶攤有什麼稀奇，沒想到的是，竟能由此前去大澤國黑市。
對此，齊歡也並不知曉，但楊審儀並無欺騙自己的必要。
“等著看就是了。”齊歡拿出一些珍果，知道仙宇不一定喜歡茶點，任由她自選。誰料後者也是頭鐵，同樣叫了一份子夜苦菊——
“啊。公子……”苦茶入口，還未咽下，仙宇便一口吐出，輕輕吐了吐舌頭，癟著嘴，“公子，這也太苦了。”
齊歡哈哈大笑，“早跟你說了，偏不信。你看老先生他正笑你呢。”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還未完全走開的老食客果真正扶額大笑，一邊笑一邊對同伴吐槽著齊歡與仙宇。
日落西沉，月上柳梢。茶攤人已淨，皇菊也飲三杯。
果然如楊審儀所說，茶水儘時，茶攤內走出一位老伯，白發白須，身材佝僂，手拄拐杖，“當當當”撞擊地麵的聲音逐漸擴散，原本的茶攤景象也發生翻天覆地變化——
曠野上，一座山包下，依舊是盧家茶攤，依舊茶座三兩，隻是，原本繁華豐盛，車水馬龍的城市，變成了無邊曠野，甚至可聽到一聲聲烏鴉鳴啼，聲音由遠及近。
落於枝杈上，眼露紅光。
“公子……”仙宇緊了緊衣襟，抱著齊歡胳膊，緊張地說著話，上下嘴唇都在打顫。
“放心。”齊歡拍了拍仙宇手臂。
無儘黑夜的曠野下，除卻星光，唯有此處茶攤，依然燈火通明。
“道友，還不迎客。”
“哈哈哈……”
話音一落，茶攤內再次傳出一陣陣蒼老笑聲，“老盧，快將這位公子迎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