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叫醒的陸淳,表情有些難看,見到來人是駱九熙時,便自認倒黴了。
“你為何這副表情?我可是好不容易趕上你的。原先還怕你一人孤單,雖然表麵沒什麼,但又會在心裡自怨自艾,但如今這麼一看,原是我想多了。
又這麼兩個好孩子陪著,又豈會感到孤單呢?怕是費心照顧都來不及了。你說是與不是啊?”
陸淳有些頭疼“你又是在學誰說話?”
“過來的路上看了幾個話本子。你怎麼不問問我就這麼過來了?”
“我猜和白肆有關。”
“我和他打了個賭,結果是他輸了,於是他就要幫我代班那麼半個月。誰叫他前段時間這麼不聽指揮的?”
陸淳微微一笑,隱約可以想象到白肆在地上翻滾咆哮,不甘痛苦的可憐模樣。
心中如同盛夏喝了一瓶冰汽水般舒爽。
駱九熙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兩個人便一齊勾起嘴角,笑得讓人不寒而栗。
嬰鬼在床上緊閉雙眼,想要假裝自己睡覺了,來躲避這個一看就不好惹的家夥。
可駱九熙的魔爪還是一下子便提溜起了娃娃。
“瞧著鼻子、眼睛,長大後不知要引得多少人失了心神呢!這娃娃可抓過周了嗎?又叫什麼名字?”
“不曾抓周,也不曾告訴過我名字。要不你把他帶到你房間照顧吧,時候不早了,我也想睡了。”
一般而言,隻要不是正經工作的時候,陸淳的作息十分規律。
駱九熙也知道這一點,沒說什麼廢話,直接離開了。
走的時候,順便把小姑娘也給摟了出去。
陳小雅眼巴巴道“你不告訴陸叔我的真實身份嗎?”
“他也知道啊。不過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女扮男裝這一套,的確尋常人是看不出來的。我若不細看的話,也得誇你好一個質樸少年郎。
我們不在意你是男是女,不過相攜而行的同伴罷了。就算你有什麼麻煩,想要對於我們而言,也不算什麼大麻煩,故而你不必多心。之前怎樣,現在就怎樣好了。”
陳小雅心中感動,覺得這駱姑娘真是個好人。
有了她那麼一番話托底,思緒似乎也不再那麼紛亂,終於一覺睡到了天亮。
洗漱完,再一同用過早食。
兩個大人都說要各自出去逛一逛,陳小雅便留下來照顧娃娃。
出了客棧門,目之所及都是一些低矮尋常的建築。
腳下的石磚路還留有一些泥濘,一看就是前幾天下過雨的樣子。
陸淳自顧自往一個方向走,要去乾他采風的兼職。
駱九熙挑了個和他相反的方向。
之前與商隊出來一次,不過是浮光掠影,並沒有像現在一樣真正腳踏實地感受這道宋的風土人情。
駱九熙放慢了腳步在鎮上閒逛,渾然不知自己這身出塵的打扮和那張看起來就吃飽了閒的麵孔早就引起了本地黑社會的注意。
趁駱九熙在圍觀一場賣身葬父時,一個小孩便悄無聲息接近了她。
那精致的荷包就在小孩的麵前,一伸手便可以拿到,小孩也這麼做了。
回過頭去,傻大姐駱九熙還在伸著脖子看前麵,一點感應都沒有。
中午回去的時候,陸淳便聽到抱怨。
“雖然我對治安的確不抱什麼希望,但僅一上午,動作也太快了吧?就沒人調查一下我是什麼身份,能不能下手嗎?這般來看,這裡的地下團體水平也有限啊……”
“若是他們水平高的話,也不會局限於一鎮之地了。你那荷包裡放了多少錢?”
“不記得了。但沒有金子。”
“駱姐姐……”陳小雅道,“還是要小心一些,一般而言,偷竊隻是試探的第一步,下一步說不定他們直接會偷人了,此地風月業繁榮,想來會有不少人打著外來女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