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棚坍塌,落葉齊飛,女子的輕呼聲猶然在耳,驛站內的四人此刻卻是心思各異。三名驛卒為之一愣,卻並非因為來人的聲音太過突兀,而是念及自己等人接到的命令,心中大喜過望,以為這名女子便是自己等人要等之人。
心中如是想著,卻是一時間忘記了頭頂的威脅,隻因四人並不是江湖人,也曾想過在這驛站之內,會有人出手對他們進行攻擊。
然而與三名驛卒不同的是,那名管事如今同樣欣喜,卻不是因為那名女子到來,而是長久的無聊之中,終於來了一點變數。此刻雙掌運勁,準備去接頭頂的沛然氣勁。
管事的內力並不算多強,甚至不如品級,然而身處驛站之內,他卻自恃法則保護,故而強接之下不露半點懼色,反而極有興致。隻是其抬頭之間,看到高空之上那逐漸擴大的人影,臉上的神色卻是為之一愣。
因為他本以為是一名高手自房頂之上攻擊自己等人,卻沒有想到來人竟是從天而降,心中多了幾分凝重的同時,手中白光一閃,兵刃已然上手。
“閃開!”
就在這時,一道不同於之前的傳音,再度響徹在管事腦海之中。隻是其此刻戰意盎然,充耳不聞,隻是凝神朝著上空看去,而這一刻他終於看清了來人樣貌,乃是一名身穿黑袍的青年。
“來得好!”
驛站管事大呼一聲的同時,腳步一踏地麵,在三名驛卒呆滯的目光中,竟迎著上空之人打了過去。而他起身之間,隻是稍稍運功抵抗了一下氣流,便破流而起,心中更加自信。
可是他的身形方才躍起不足一丈,神色卻是陡然大變,隻感覺周身氣息一陣凝滯,隨即便感覺之前自己輕易化解的氣流壓力,如今卻如一座大山一般朝著自己壓迫而來。
他絲毫不懷疑,若自己真是一名驛站管事,真是一名江湖人,此刻恐怕已會因為這莫大壓力而爆體。而尚未交手便吃了如此大虧,其也瞬間明白上空之人並非自己可敵,當即用儘全力擊出右掌,朝著一旁殘破的木樁轟去。
“哢嚓!”
隨著一聲脆響傳出,驛站管事的身形立時如同一顆炮彈一般,在兩股氣流的夾擊之下朝著水平的方向彈了出去,宛如一顆皮球自擠壓機下脫困一般,不斷旋轉速度極快。
半息過後,砰然落地,口中發出一聲悶哼,四肢用力許久,卻始終沒能站起身來。
“堂主!”
三名驛卒見狀,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攙扶,而驛站管事卻是麵色極為難看,幾乎用儘氣力方才說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
“彆動我快藥!”
三名驛卒對視一眼,此時倒是立即會意,而下一刻三人便紛紛朝著自己腰間抹去,片刻之間手中已經出現了數隻青色小瓶,倒出數枚藥丸,給驛站管事喂了下去。
驛站管事吃了藥後,麵色便如變戲法一般迅速恢複,可當他吃完了第一瓶藥後,卻是沒有去吃第二瓶,反而長出了一口氣道
“哎我沒事了,況且丹毒已深,再吃無用。”
聽到管事如此一說,三人頓時放下心來,而下一刻四人則是齊齊朝著事件的罪魁禍首望去,隻見空中之人距離地麵,已不足三丈,卻仍舊是頭下腳上,極為怪異。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此刻自己等人眼中的黑袍人,心中非但沒有半點焦急,反而暗道自己好運。方才管事的那一掌,雖然讓他全力發動風魔法的時機延後了幾分,卻也為他增添了不少下墜的阻力。
此刻距離地麵已不足三丈,生死一瞬此時便是分曉之時。
“強風術,弛!”
隨著一聲輕呼出口,黑袍人下墜之時,身下的無形氣流瞬間加劇,地麵之上的落葉以及茅草翻飛的更加強烈。一時間地麵之上,黑袍人即將落地的落點之上,開始隱約出現一道由茅草落葉組成的漩渦。不斷旋轉之間,吸引周圍落葉茅草紛紛彙聚而來。
“不對不對!”
就在這時,一旁打坐調息的驛站管事忽然起身,連呼兩聲不對,而後抬頭看向黑袍人,卻是發現對方下墜的速度有了驟減。甚至在這半息之間,身形距離地麵一丈之時,下墜的速度驟然停止,整個人宛如鬼魅一般,懸浮在空中。
“堂主,怎麼了?”
三名驛卒見狀,立時出聲詢問,而他們雖然也看到了前方的怪事,可此等怪事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卻又算不得什麼值得吃驚的大事。因此他們好奇的是,自己的堂主為何忽然反應如此之大,連帶著自己的心境也緊張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狂風之音不絕於耳,一陣破風之聲卻脫穎而來。三名驛卒立時回頭,卻見破風聲響起的方向,忽然白光一閃,而後三枚金色小旗急射而來,心頭一驚。
可就在瞬息之間,這三枚小旗便已經到了黑袍人落點附近,甚至有一枚小旗自他身下而過。可就在下一刻,黑袍人懸浮的身形,卻宛如一隻被吊起的鹹魚,忽然斷了線一般,砰然朝著地麵墜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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