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認識。”
藍衫人的聲音十分低沉,低沉的有些沙啞,一聽便知道他刻意偽裝聲音,但至少可以確定這是一名男子。
“你們是朋友?”
癱坐在地麵上的少年,此刻麵上仍舊帶著方才的恍惚,開口發問。而其話音落定,藍衫鬼麵人緩緩轉身,看了身後的黑袍小風一眼,接著點了點頭道
“嗯,是朋友。”
“所以我”
少年臉上的恍然,立時化作一絲悔意,甚至還有一些後怕,與之前持劍欲斬小風之時截然不同,讓一旁的小風極為不解。不過他卻也看得出,這藍衫鬼麵人似乎和這少年認識,他也許並不是漁夫。
“嗯,你打了我的朋友。”
藍衫鬼麵人語氣始終如一,似乎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宛如在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可他越是如此,小風心中便越是疑惑,因為他說自己和他是朋友,那麼他如此偽裝,便是不想讓自己或是少年認出。
可且不說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單是自己天外客朋友之中,用劍的高手便也湊不出三個。而方才此人剛一現身,便將少年製服,絕不可能是受法則之力限製,與實力不如自己的天外客交手實力無法發揮的江湖人,因此他隻能是天外客。
而此時少年再度開口時的聲音和語氣,已變回了原本初見小風之時那般,甚至帶著幾分委屈。如此作態,實在讓小風看不清,哪個才是他的本相,哪個才是作偽。
隻不過讓小風意外的,不是他的變化,而是他說的話
“師父你為什麼不早說,我我險些釀成大錯,你你是不是已經到了很久了,又在看戲?”
師父兩字出口,小風為之一愣,不過他卻並未心生警惕,不是因為他江湖經驗尚淺,而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警惕無用。隻是下一刻,藍衫鬼麵人卻搖了搖頭,回身看了一眼小風,問道
“哦?你們是師徒?”
不得不說,他的這句轉移話題,實在不大高明,至少在場的其他兩人,對此皆無反應。小風與鬼麵藍衫男子對視一眼,卻從其眼神之中看不出什麼情緒,隻回以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師父,我知道是你,你就彆裝了。”
藍衫鬼麵人聞言身形一頓,轉過身來看向少年,淡淡開口道
“莫要亂認師父,你這劍倒是不錯,就當做我方才指點你的酬勞了。”
“師父,這劍”
“嗯?”
鬼麵人一聲輕疑,周身氣息不動,隻是雙手不再抱劍,那柄邪門抱劍立時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見,而鬼麵人的雙手背在身後,不怒自威。少年見狀,後麵的話立時咽了回去,隻是他更加確定,眼前此人,就是師父無疑。
“打擾一下,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不打擾你們師徒敘舊了。”
小風雖未見過藍衫鬼麵人,此時卻也信了他與少年這師徒關係七成,隻因為他方才抱劍的姿勢,與少年可謂如出一轍。所謂言傳身教正是如此,這種下意識而成的姿態,絕非一日半刻可以形成的。
小風知道鬼麵人不願意承認身份,多半是因為自己,可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就這麼輕易離開。因此在說話的同時,小風並未行動,而是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等一下。”
鬼麵人轉過頭來,卻發現小風並未離開,原本運上的輕功不著痕跡的消散,而後卻是聲音一冷,問道
“我方才也算救了你一命,救命之恩即便不湧泉相報,也當有所表示。你就這樣走了,你覺得合乎情理麼?”
“你想要什麼表示?”
這一句話,才是小風心中想問之言,隻是此刻他並沒有問出,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又或者說是擠兌。因為無論對方的語氣有多冷,小風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沒有變化,既然他沒有敵意,都不肯讓自己離開,那自己就陪他玩上一次遊戲也好。
“誒,以咱們的交情,還談什麼表示?今日你救我,明日我救你”
未及小風將話說完,藍衫鬼麵人的腳步便朝前移動了半分,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形卻出現在了小風身前一步,似是想用他的鬼頭麵具撞死小風,或者造成什麼心靈上的衝擊,但始終沒有動手。
小風知道,鬼麵人興許是想起了他自己方才說過,他與自己是朋友,因此此時雖然心中不滿,卻不好表現的太過清晰,畢竟他的徒弟還在身後看著。
可就在這時,小風卻是心中靈機一動,決定拉他上船,又或者說讓這位不願擺明身份,又不願有所說明的神秘人做苦力。因此轉念之間,接著開口道
“不過你說得對,總還是要表示一下的,不如一同去天機城酒樓,我請你喝酒如何?”
小風此時的問題有二,一是如何脫身離開,二則是如何去天機城。這一也許不是難事,可以自己的路癡屬性,真等到自己摸索著去了天機城,隻怕五城六會大局已定,而小神醫也不知被轉移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