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殘陽宮內外兩門,皆如往常一般,並無出奇之事發生。而外門之中,也並沒有一位名叫曲兒的女子,忽然間一枝獨秀,人們心中所記掛者,仍舊是那位被三長老看重,卻不知其全部名諱的少女。
由此一來,加上那位少女,在如今的殘陽宮弟子之中,的確年歲最小,所以大多數人便以“小師妹”相稱。加上之前那些去過後山,返回內門之後對其稱讚有加的內門弟子口口相傳,久而久之之下,少女便由外門小師妹,成了整個殘陽宮的小師妹。
對於這個稱呼,少女自己一頭霧水,甚至最開始幾天,還有些戰戰兢兢。後來一眾內門弟子口口相傳之下,終於將這個稱謂,傳到了一向最重門規教條的二長老耳中。
可正當眾內門弟子,以為自己這一次是免不了一番責罰之際,那位二長老卻是出奇地沒有就此事發作,反而像是默許了這個稱呼一般。
當日值守執法殿的弟子,後來將這個消息傳出,於是眾內門弟子之中有心者,便越發確定,關於外門那位小師妹的傳言,是真非虛。因為二長老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說明此女早晚都會轉入內門,因此這稱謂自然無礙。
隻是次日,三長老卻忽然頒發了一條律令,便是內門弟子,子時過後不得再擅自前往後山。一直以來,眾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如今被三長老當麵禁止,眾女弟子心中自然疑惑不已,卻也沒人願意觸其眉頭。
而三長老之所以會頒布如此律令,卻不是因為最近門中“小師妹”之事,而是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自是她用來說服丹鬆真人的原因,也是可以放在明麵之上言說的原因。
其與丹鬆真人合計過後,提出總覺得自己等人將那麼一位修為可能在玄丹之上的人物,放在自己外門有些失了禮數。那既然待遇方麵已然失禮,便不該再讓門中弟子,夜半造訪,打擾對方休息。
一是於禮法不該,二則是不想自己門中弟子,過多與那人沾染她口中所說的“因果”。畢竟無論是那日的神秘女子,還是這位曲兒姑娘,都將這因果看得極重,也許想要突破玄丹境的關鍵,便在了卻因果?
丹鬆真人自是十分願意相信這個結論,因為他並不願意承認,是殘陽宮祖師所留功法存在缺陷,導致一眾同門明明資質甚佳,卻隻有三人最終破入玄丹境。
然而三長老做出這個決定真正的原因,卻並非是她嘴上對師兄說得這般簡單。她固然是不想門中弟子與那曲兒沾染太過因果,可她會在此時做出這種決定,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
就在前一日晚上,她忽然再度心血來潮,又化身成了年輕弟子,前往後山。卻不料,剛剛到了後山木屋,卻撞上了彆的弟子。而那弟子見她臉生,加上她不願與對方多話,反而引得對方懷疑。
最後那女弟子竟是生出了自己遇到的人呢,是什麼奸邪之輩,混入殘陽宮,欲傷害小師妹,於是她便大打出手。三長老不願暴露身份,更加不可能對自己門中弟子出手,於是隻守不攻。
最終還是那位曲兒姑娘,忽然現身,以某種手段讓那名內門弟子陷入昏迷。之後,更是當著三長老的麵,以玄妙之術,讓那名弟子說出心結,當場解惑。
於是,內門之中便又多了一位對小師妹讚不絕口的師姐,而這位小師妹,又一天被強行催入夢中,第二天起身之下,對於昨日記憶十分模糊,而且覺得渾身上下酸痛不已。
律令頒發之下,自然無人敢越雷池一步,即便是不怕三長老,也要考慮一下如何麵對二長老。因而從那日之後,前往後山找那曲兒姑娘談心一事,便成了三長老一人的專利。
起初三長老不過是抱著試探的想法,想要知道對方施展的法術,對於自己殘陽宮弟子,是否會有損神識。而那名曲兒姑娘,自三長老第一次來時,便已看出對方的念頭,卻並未出言道破。
於是三長老從每七日來一次,慢慢變成三日來一次,最後更是每日到訪。因為來的次數多了,兩人也慢慢熟絡下來,三長老從一開始的試探,轉變為不以為意的詢問,最後化作真正的請教。
就這樣,三個月的時間轉瞬而過,三長老每隔三日便來此一次,可所談之事,早已不局限於心中藏著的前塵往事,有時還會提出一些修煉之上的困難。
當然,她在最開始詢問之時,其實並沒有抱著什麼太大的希望,且不說對方未必會將修煉心得分享於自己,單是對方的修為,便不一定能解答出自己也想不通的問題。
可是後來,她卻發現對方對此似乎並不介意,對於這些修煉問題,對方同樣來者不拒,一一解答。又是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三長老所問的問題,也終於從一些粗淺皮毛的試探,到無傷大雅的招式施展,轉變為了她真正修煉的功法之上。
時如白駒過隙,自那位小師妹將曲兒姑娘從後山撿回,已有半年時光。而在這半年時間之內,曲兒從未在少女眼前開口說過話,整個殘陽宮之內,除了丹鬆真人與三長老外,再無人關注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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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原本那些前來拜訪過的內門女弟子,他們的記憶之中,卻根本沒有曲兒這個人的存在,取而代之的則是那位小師妹。
而這半年之間,殘陽宮之中,發生了一件大事,震驚內外兩門。
事情的最開始,一切還不是那麼驚人,隻是一直在門中修煉的三長老,忽然間提出想要外出遊曆。自她接任傳功長老之後,已有數十年未踏出殘陽宮,如今忽然提出想要下山遊曆,自然引起了丹鬆真人與二長老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