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
即便楚月素來心性上佳,但此時聽到這莫名出現在自己識海,更是數次控製自己之人,給出的答案如此草率,仍舊是難以平常心處之。如若此地不是自己的識海,又或者自己如今能可還手的話,眼前之人一定在劫難逃。
“嗯,的確不知。”
聽到對方再度重複,楚月眉頭微皺,在她看來,以這種拙劣的方式為談判開端,已然是在高估自身,可偏偏此人還真覺得他可以以此說辭讓自己相信,著實可笑。
但更可笑的是,如今自己在自己的識海之中,竟要為了自己的身體控製權,與一個外來意識談判,甚至不惜以外敵賭命來為對方施加壓力。
心念至此,楚月心底升起一陣不可抑製的無力感,因為此刻她除了同歸於儘之外,想不出其他的破局之法。興許自己玉石俱焚之際,對方會有所顧慮,反而出現一絲契機。
“起初我的意識極為朦朧,仿佛沉睡一般半夢半醒。再後來,意識稍有恢複,我卻記得自己是在一片林中睡去,所以便隻當眼前一切皆是一場夢境。
可是後來我卻發現,此夢境並非如我想得一般可以由我終止,因此我開始思考這也許不是一場夢境,畢竟一場夢不會如此詳細的記錄一個人,更加不會持續如此之久”
黑袍人似是看出楚月此時對自己敵意十足,開口之間語氣儘量溫和,不過說的話卻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好在楚月之心性並非是常人可比,方才短暫失神已讓她有所恢複,此刻稍稍冷靜過後,便沒有因為心中對此人的成見,便將其言語儘數拋諸腦後,陷入思維困境之中。
隻是她雖然真的在聽對方開口,心中卻並非真的相信,隻是將這些話當做一種信息,安靜地站在原地,繼續聽了下去。
“一開始,我並不確定自己的猜想,更不知我的存在是否可以為旁人所察,最為關鍵的一點,便是不知我身在此處,是否與你或者說與這具身體的主人有關。
因此我並未暴露存在,更沒有嘗試乾涉外界,隻是通過這麵玉璧觀察外界發生之事,同樣嘗試了解你的心性以及為人。後來我發現,你並非奸邪之人,心性於我而言亦是不差,而且對我的存在毫無所察。
於是我便動了心思,打算在你身上著手調查,讓你察覺我的存在。既然我不知自己為何在此,不如換種思路思考問題,或許不是我這邊出了問題,而是你被什麼人動了手腳而不自知。”
聽到此處,楚月已然開始習慣這怪人的說話方式,但雖然習慣,心中卻仍舊極為不滿,此刻不禁開口,語氣淡漠。
“你的意思是說,你會出現在此,不是你的問題,反倒是我的問題了?”
“這”
黑袍人似是在識海之內藏身太久,方才開口之間,沉浸在自述之中,倒是沒有太過考慮楚月的感受。因為在他看來,楚月無論是心性還是為人,都可成為與自己合作的人選,因此便有種酒逢知己的錯覺。
而其之所以會如此自我中心,卻是因為先前太久陷入思維困境之中,一直沒有將楚月當做平等存在,準確地說,是並沒有將楚月當做人來看待。
即便如今開口之時,已說了許多心中真實所想,但究其根本,心中仍存疑慮。仍在對外界進行試探,同樣想要弄清楚這方世界,究竟是真是假,而眼前女子又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一字出口,黑袍人有些語塞,此刻反應過來,也知道自己的話的確太欠考量,不過也能多少證明一些,此女子擁有獨立判斷的能力,並非按照規律行事
“之後呢?”
楚月見對方語塞,卻看不到對方黑袍之下的麵容,此刻也不知對方在思考什麼,當即淡淡開口說出三字,亦算是打破沉默。她可是極為清楚,現在外麵尚有一敵被困火牢之中,隨時有可能破牢而出。
先前她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想要與這股意識的主人周旋,這才貿然自損七分,可如今看眼前之人似乎無意以暴力手段奪舍自己,若沒有與之同歸於儘的必要,那外敵的因素便需要考量了。
黑袍人似乎因為楚月的轉折有些意外,微微抬頭之間,遲疑了一瞬,而後接著開口道
“後來我發現,自己隻能通過這麵玉璧觀看外界發生之事,雖能感同身受,但卻無法知悉你心中的想法。可是偶然之間,我卻發現自己可以短時間乾涉你的行為,因此我心中明白,若想有今日這樣的機會,便隻能由你主動來見我。
因為一次你或許會當成巧合,兩次三次或許會當做中毒或是某種手段。但若這種異常經常發生,你即便沒有當時的記憶,也會逐漸察覺其中端倪。既然我無法主動見你,便隻能引你來見我。
而上一次短暫於識海之內相遇,我卻見你心境不穩,加之那時你並未主動開口,而且是第一次進入此處,因此我便沒有與你說這些,而是繼續等待時機,直到如今方才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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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在傾聽之時鮮少打斷,此時見黑袍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她心底卻是在快速提取有用的信息。依照此人的說法,他之所以會出現在自己的識海之中,完全是被動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