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中,布局皆如當年,分毫未改,這一點即便無需黑袍人傳音提醒,以楚月的心性,不多時後也可以此為由,判斷出自身身處幻境之中。不過有了提醒,自然事半功倍一些,同時更加篤定,所謂聖主,故弄玄虛。
“殺!!”
就在此時,乾元殿內忽然響起一陣喊殺之聲,隨即四座庭柱之後,忽然有百餘名金甲衛士顯化而出,朝著楚月兩人便衝殺而來。隻不過這些喊殺之下,雖然氣勢如虹,但速度落入兩人眼中,卻實在不容恭維。
“所謂聖主,當真如此黔驢技窮麼?”
明心道人見狀,此時手中長劍上手,隨即翻身朝前斬下,隨即一道高約丈許的半月劍氣,便自其身前朝著王座方位席卷而去。周圍衝來之敵剛剛觸及劍氣方圓三丈範圍,便被氣機牽引,立時失去重心朝劍氣跌落而去。
頃刻之間,便如無數塵埃遇到掃帚橫掃一般,飄落於空中,四散而飛,砰然落地。
明心道人之所以搶攻,原因有二。其一是其不知此地究竟是幻境還是實地,更加不知這些兵士是否是世俗王國之人。雖然他並不清楚楚月的師承,但卻隱約可以猜出其必為宗門弟子。
而南玄州諸多宗門,尤其是已入品階的宗門,素來規矩嚴明,其中便不乏不可對凡人出手之類的規矩。然而自己所修者並非修士神通,而是武道功法,本身便是來自世俗之界,一路修煉而來。
因此即便是擊殺凡人,也不會受到任何法則製約影響,更加不會為宗門帶來任何隱患。
而第二個原因,卻是因為先前第一次來到此地之時,無論如何都是自己阻止了楚月前進,從而失去最佳對敵的時機。因此明心道人此次前來,便一直想著要將此事找補回來,因此這種能可試探出對方實力的差事,自然當仁不讓。
“武道六境,不錯。”
王座之上並無人影,此時卻忽然響起聲音,而開口的同時,周圍金甲衛士忽然消散,化為層層血霧,於乾元殿正中方位,緩緩凝聚出一道人影。
而當此道人影凝實之際,楚月已然抵達王座之下,而明心道人則是站在其與這道人影的中間,背負長劍,另一手輕撫胡須。
“陰魂不散。”
明心道人吐出四字,因為眼前之人,正是之前已然身死道消的白發老嫗。而與此同時,由血霧凝聚出的人影,亦是忽然間有了動作。隻是與最初交手不同,這一次其所施展的每一招,皆都夾雜血氣,以血凝劍。
眼見七道劍芒衝擊而來,明心道人卻是眉頭微皺,因為眼前之人給與自己的感覺,與先前乾元殿外遭遇之人頗為不同。如果非要細細說明一番的話,大概就是眼前之人有形無神,劍招死板不知變通,仿佛隻是一句聽命行事的行屍走肉。
心念一動,明心道人暗運真氣,背後九柄氣劍如孔雀開屏而下,隨即麵對七道劍芒,不避不閃,周身一道藍光蔓延而出,正是武道六境的護身氣罩。
“鏗!”
氣罩與劍芒交接瞬間,於空中散發出耀眼光芒,而明心道人心知肚明,這七道劍芒隻是試探,關鍵一手仍在劍芒之後。果然劍芒交接的同時,白發老嫗的身影,忽然間詭異消失在原地,隨即出現在明心道人身後。
可這一劍,卻並非朝著明心道人身後刺去,而是朝著站在王座階梯之下,始終沒有行動的楚月而去。
“嗡”
感覺到身後異樣,明心道人轉身之際,卻隻聞耳中一陣嗡鳴聲響起。隨即轉身之間,卻見楚月伸出兩指,竟將白發老嫗的一劍夾住,而與此同時,烈焰自其指尖迸發而出,如跗骨之蛆一般,沿著劍身吞沒老嫗身形。
“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何必故技重施?”
楚月淡淡開口,身後白發老嫗,亦同時被烈焰吞沒,未發出一聲嘶吼,而其身形所化的血氣,也在烈焰之中蒸發殆儘。可就在其話音落定的同時,王座之上卻又響起一聲輕疑。
“哦?便是故技重施,你們又能如何?”
聲出同時,一道夾雜無數雷電的刀芒,忽然間自王座之上斬落而下,出手之間毫無預兆。而此一招之間,總是楚月神識強大,也無法在瞬間分辨出此招究竟是幻象還是實質。
而正當其下意識出手抵擋,同時思索如何破開眼下被動局勢之時,身後卻響起陣陣破風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