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印宗主引天象之力出招,百丈山丘自成結界,遮天蔽日,隔絕天象神識,以至於此刻身處殘陽宮大陣之中的小樓主,全然看不清狀況。
她隻知道岩印宗主,忽然調轉目標朝司空晉攻去,此刻兩人皆在前者的天象結界之中,生死未知。但同時她也有一絲擔憂,便是她亦不知,方才那巨大血刃,究竟是何人所發。
第一,曲兒此刻不在後山,而方才天海道庭四名分海境修士,卻不見蹤影,因此在小樓主的判斷之中,這定然是曲兒出手牽製。
第二,後山山頂常駐的那名殘陽宮分海境前代長老,此刻已經去追蹤潛伏在殘陽宮多年的內鬼,試圖找出幕後線索。
第三,方才那道血刃,若沒有司空晉及時趕到,岩印宗主已被完全壓製,正麵應招不死也要重傷。也就是說,出手之人實力至少要在分海境之上,而且那血刃之中,更是隱含幾分邪氣,不似正道。
然而結合這三點來看,殘陽宮內卻是沒有此種戰力,或者說以自己對殘陽宮的了解,的確沒有。
“難道殘陽宮內,尚有高階修士潛藏?”
此番殘陽宮之行,實在帶給她太多驚喜,但卻也改變了她來殘陽宮的初心。因為一開始,她的確隻是將殘陽宮看做下位宗門,眼見他人攻山,出手助其退敵自是義不容辭。
但若說當真在意殘陽宮,倒是一句客套的說辭,因為殘陽宮如今的實力著實太差,差到與神水劍樓百年之內,沒有任何交集,已經快被遺忘。
可是在她到來之後,卻先是結識了楚寧月,而後親眼看著她散功重修,又重回玄丹之境。接著又發現了藏在楚寧月身後的曲兒,修為深不可測,手段更是通天,而且身份神秘。
於是,一開始隻是抱著好奇心,接近楚寧月的她,漸漸與這位殘陽宮的三長老相交莫逆。最終,對待殘陽宮的初心改變,使得她不得不將殘陽宮的未來與安危,考量在內。
那名方才暗中出手的修士,若曲兒知道其身份,那還算好,可若是連曲兒都沒有察覺到其存在的話那此人背後的勢力,一定空前龐大,而這樣的人,潛伏在這看似不起眼的殘陽宮中,又是為了什麼?
“轟轟”
就在此時,防禦大陣之外,天空之上忽然凝聚出道道驚雷,隨即便朝百丈山丘之頂轟擊而去。似是想要以雷霆之力,摧毀八座連在一起,遮天蔽日的山峰。
隻是驚雷之聲雖然不絕於耳,電光雷火亦聲勢浩大,可是對於那八座由天象之力所化的山峰,卻不痛不癢。
與此同時,身處於山丘結界之中的司空晉,此刻頗為狼狽,身上已經多處負傷。隻因眼前之人出手之時,完全是以傷換傷,以命搏命的打法,而自己出手之時,卻很難做到這一點。
加之自己身處對方的天象結界之中,即便實力比對方要高上一些,如今能夠發揮出的戰力,也是與對方不相上下。
此刻司空晉唯一能夠轉敗為勝的辦法,便是破開上空的禁製,得見天光,而後便能施展天象之術。屆時天雷引下,無論眼前之人是被邪祟占據身體,還是被人奪了舍,都將在天雷極下,無所遁形。
同一時間,楚寧月正朝後山趕來,她倒不是擔心小樓主的安危,而是擔憂三名分海境聚在一起,是否會強攻大陣。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二師兄讓自己這樣做,想要將自己支開,同時找一個無人的地點,發難大師兄。
楚寧月知道大師兄散功之事,定然瞞不過二師兄,後者必定會訓斥前者一番。而二師兄在發怒之時,自己在場與否,其實都改變不了什麼,而且還有可能被遷怒。
所以楚寧月此時,明知二師兄是有意支開自己,卻還是在大師兄求助的眼神中,無視了他的求助,轉身朝後山而去。
不多時,楚寧月便看到了山腰處,正站在木屋之前發呆的小樓主,立時靠了過去。而後者亦同時發現了楚寧月,朝其微微一笑,接著開口道
“小月兒怎麼來了?難道是擔心我?”
丹青天下,修士之間雖然從不以年紀論輩分,但楚寧月卻也是百年玄丹,殘陽宮的三長老。雖說心性上,與二三十歲的女子並無不同,但被眼前這剛剛成年的女子喚作“小月兒”,卻還是覺得有些尷尬。
“我是擔心陣法被破。”
眼見楚寧月目光躲閃,小樓主卻朝其靠了過去,同時小聲嘀咕一句
“那還不是擔心我?”
楚寧月見狀,稍稍朝後讓了半步,她實在沒有見過如小樓主這般心性的人,一是因為她見過的人太少,二是因為她見過的人中,絕大部分都是殘陽宮弟子,而殘陽弟子,無人敢對她如此。
看到小樓主麵上的微笑,和止住的身形,楚寧月暗自鬆了一口氣,而後轉身朝大陣之外看去。卻是一眼看到自家後山之外,竟然莫名多出了八座山峰,不免為之一愣,同時開口。
“這後山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