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場之中,異變突生,機擴之聲不絕於耳,比鬥台上兩名開元女修的屍體觸目驚心,還未及眾人反應,天空之上便有無數箭矢,如雨般傾盆而下。
在場之人中,低階武者早已在方才亂戰之中,淪為炮灰,此刻幸存者無幾。而其餘眾人,則大多皆是修士之身,麵對這些箭雨,雖然意外,但也並不會太過在意。
因為世俗弓箭,難以破除修士護體真元,便是螻蟻再多,亦無法撼動根基。但其中,亦有心思通透之人率先發現了比鬥台上,出現的兩具開元境女修的屍身,登時再看這些箭雨,心中便有了幾分提防。
於是一時間,部分修士放棄眼前爭鬥,紛紛朝著箭雨較為稀薄的方位逃竄,而另一部分修士,則是意識不到眼前危機,反倒覺得這是追擊旁人的追加時機。
“啊”
半息之間,第一波箭雨落地,陣陣慘嚎之聲,接連響起。在這一波箭雨洗禮之下,無數修士身死當場。尤其是那些未將箭雨當成大事之人,此刻皆都死狀淒慘萬分。
楚寧月與司空晉等人,本就身處場地邊緣,正是天空箭雨最為稀薄之地。而當箭雨剛剛出現之時,楚寧月便已發現了這些箭雨,並非世俗箭矢,而是出雲山上的破魔羽箭。
這種箭矢,專破修士護體真元,若是輕敵大意,必會受其所擾。不過這種破魔羽箭的威力,仍舊要看施展之人的武道境界,像是這種以機擴射出的箭矢,威力注定不會太強。
因此在楚寧月凝神防禦之下,其所在的十丈方圓,便成了此刻箭雨地獄之中的淨土。連帶著司空晉與西門高,還有方才九名受製於人的碧霞宗開元境修士,皆都幸免於難。
司空晉此刻抬頭望向天空,輕皺的眉頭此刻已經釋然,因為他隻感覺到了機關之力,並無術力與陣法加催。也就是說,此地發生的一切,皆是之前鬥場預留的某種手段,既是預留,便會缺少臨陣變更之能。
布局者恐怕想不到,此地會出現楚寧月此等已經恢複至轉脈境的修士,因此這些由機擴射出的破魔羽箭,根本不足以破開其有意維持的防禦。
如若機關本身,無法調用全部箭雨資源,猛攻此處,那麼這十丈方圓,便會成為此地的漏洞。
“看清事實了麼?”
就在此時,司空晉忽然開口,卻是衝著此刻已經有些失神的碧霞宗九人。那為首的開元境中期修士修為最高,心境亦是最強,此刻率先反應過來,看向司空晉。
但下一刻,他的思維,便在不知不覺之前,落入了對方的掌控之中。
“今日之事,若無楚長老這個變數,你們的下場會是如何?”
為首之人聞言,此刻默不作聲,因為他很清楚,今日若無眼前兩人,自己等人身死與否,隻是時間問題。因為就在此刻交談之時,又已經落下了兩波箭雨,此刻位處十丈方圓之外的空間,早已是一處死域。
但眼下之人提起此事,可是為了向自己等人索要報答呢?
可就在此時,卻聽眼前之人,口出狂妄之語
“區區碧霞宗,還沒有讓我們覬覦的資格,更何況你們行事如此愚不可及,覆滅隻是時間問題。”
若是尋常時分,聽到旁人如此辱及宗門,這為首之人定會與之文爭武鬥一番。隻可惜如今生死皆在對方一念之間,加之鬥場生變事實在前,這兩人背後的勢力又高深莫測,所以他終究是選擇了沉默。
不過讓他沒有料到的是,眼前之人隨後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在這種沉默之下,方才的言語,便開始活泛起來。區區、覬覦、愚不可及、覆滅,這些字眼縈繞心頭。
最終化為一句
“閣下這是何意?”
此言一出,司空晉當即冷哼一聲,卻是轉過身去,同時朝著楚寧月看了一眼。而就在此時,楚寧月將話接了過來,兩人先前並未交流,倒在此時顯得頗有默契。
“若今日你等覆滅於此,碧霞宗得知之後,會如何行事?”
楚寧月已經多少猜出了一些司空晉的心思,但卻不知他如此說,究竟是掌握了關鍵的信息,還是信口胡謅。所以她的話,也不敢說得太過淺顯,隻得用這種詢問的方式,繼續引導對方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