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盟左判官陸遊,見過兩位前輩。”
紅衣男子沉聲開口,雖然說得是恭敬的言語,但語氣之中卻聽不出半分恭敬之意。而其話音落定,樹林之內潛藏之人的暗器,亦同時停止,不再出手。
“日月盟?”
麵具老者聽聞這三字後,不禁眉頭微皺,他對於這個名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時半刻卻又無法想起。他當然不會記得,自己閉關研究傀儡術時,自己那倒黴侄子,曾來拜訪過自己一次。
說是今日唐家堡的殺手生意不好做,原因便是三盟崛起,互相製衡,因此江湖人買凶殺人的行當,莫名減少了許多。
更是有一個叫日月盟的組織,想要收攏唐家堡,隻是礙於機關大陣,一時之間找不到真正的唐家堡所在,因此隻得無功而返。
當時麵具老者正在專心閉關,聽了此事之後,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隻是吩咐他那倒黴侄子,也就是如今的唐家堡主,加固機關大陣,要來人有去無回。
後來日月盟覺得唐家堡這股勢力太難控製,所以便放棄了與他們合作的念頭,並暗中將唐家培養殺手之事,公布於眾,使得正氣盟之人對其深惡痛絕。
本是想要以這種方法,逼得唐家堡無路可走,隻能來投日月盟,卻未想到此舉非但沒能擊潰唐家堡,反而促使江湖暗殺的行當飛速發展。
當然,這便是後話了
“如今江湖,最大的勢力便是三盟四會五大家,而日月盟如今的勢力,堪比書山一部。”
書山一部四字入耳,麵具老者當即心下一沉,他倒不是懼怕日月盟中,能有什麼超過自己的高手,而是擔憂此等勢力,今日前來,意義非凡。
因為紅衣人,方才已經自報家門,這就意味著,在他的判斷之中,今日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開此地。可是單憑他的實力,如何能敵得過自己三人,究竟是什麼讓他如此有恃無恐的?
“唐老堡主閉關多年,不問江湖之事,許是不清楚日月之輝。當年唐家堡與我日月盟之間的恩怨,今日自可一償,亦算天道循環了。”
話音方落,紅衣人緩緩抬手,速度頗為緩慢,仿佛是在運使某種功法。隻是如今他與麵具老者三人,相隔百步,縱使發動內招,威力也有所減損,實在匪夷所思。
這一點,公孫坊主已能知曉,麵具老者自然不會看不出,所以此時他的心中,倒沒有幾分在意。他真正的關注點,乃是樹林之中,自己那名叛門弟子,還有可能存在的日月盟高手。
“嗖”
下一刻,紅衣人出手之間,竟是朝天一掌,掌力迸射而出,頃刻之間,夕陽之下便浮現出一片星海。而星海左右,日月同輝,聲勢浩大,仿佛皆是由其一掌所致。
“這”
紅衣人的一掌,落入公孫坊主眼中,乃是離奇莫測,因為這同樣不屬於武學範疇,而她又從未聽過,日月盟之人,修習了什麼西疆奇術。
至於麵具老者,則是對此嗤之以鼻,因為他清楚,對方如此舉動,既是造勢,亦是在召喚同伴。但他如此舉動,同樣也就說明了底氣不足。
隻是他們兩人所見的,一者乃是表象,一者乃是揣度,皆非事情的原貌。唯有此刻不在視線之中,仍在畫舫之上的楚寧月,看清了此事的本相。
她此刻的麵上,帶著一絲狐疑,原本對這個世界武者的高看,甚至都隨著此人的迷之操作,而變得鬆動了幾分。
她方才以神識鎖定紅衣人,卻分明見到他向天一掌之前,自袍袖之中,丟出了一項物品。雖然沒有看清楚那物品的細節,但他那一掌,卻是擊中了那項物品,使得其炸裂開來。
簡單來說,此刻的異象,根本不是天生異象,而是認為所致。那項物品,多半是觸發類禁製,亦或者陣盤之類的輔助物品。
並不是說如此作為本身有何低劣之處,而是那紅衣人現身之時底氣十足,如今卻需要用這種騙術造勢,這種感覺,實在有些落差。
這讓她不禁思索,此方世界的武者,當真擁有自己預想中的那般實力麼?自己是否當真高估了他們,又或者說低估了自己呢?
而楚寧月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終究還是高估了那名紅衣人,因為他丟出的物件,根本不是什麼觸發類禁製,也不是發動陣盤,而是一款較為高級的特製煙花。
不僅是日月盟,江湖中其他的勢力中,也不乏此類傳訊工具。隻不過日月盟將這種傳訊煙花,做得如此招搖罷了。
此刻所能產生的威懾力,全然是建立在目睹者的無知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