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白須老者與綠衣青年兩人,同時身形一震,因為兩人此刻之較量,已發生實質之上的逆轉。先前綠衣青年提出陣鬥,大多是有拖延之意,但同樣也是暗中相助對方。
因為他始終覺得,日月盟之行徑,與自己平生所學大為相悖,濫殺無辜的行為,自己無法苟同,但為了他們手中的藥材,卻也不得不為之。
所以便選擇在儘可能的情況下,給白須老者恢複傷勢的時間,如此也算是為此局增添一點變數。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位玄機門主當年遭逢之事,竟然並無冤屈。
與他同行的女子,真是西疆妖人,當眾使出了葵水寶典和萬樹飛花,身上的內功氣息,卻又是玄機門的路數。
心念至此,綠衣青年心境改變,麵對眼前白須老者不再留手。方才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如今卻是要布陣除魔。
“鏗”
隨著一陣金鐵交擊之聲傳出,判官陸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長刀。而其刀鋒落地之間,卷起三丈狂沙,與空中飛葉對撞在一起,發出陣陣聲響。
他心知此刻自己已成了對方想要滅口之人,自是無法再置身事外。雖說眼下情形,還未必需要自己動用到那張底牌,但若自身實力再有所保留的話,恐怕便當真有身死的可能。
至於眼下狀況,其實已經十分明顯,自己若是抽身疾退,以唐家老門主的輕功,自己萬不可能逃走。而且一旦自己將後背留給對方,那些暗器便會是自己黃泉路上的送終物。
所以眼下正確的選擇並非是逃走,而是傾力一戰。但雖是一戰,目標卻尤為重要。他自然不會選擇正麵對上唐老門主,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使出葵水寶典的紫裙女子身上。
先前他便已經察覺到此女身上有傷,雖然西疆奇術發動之時,威力不會隨著施展者的內力而有太多改變,但是其身上的傷勢,卻會影響其防禦力。
既然這三人皆是一路人,那麼隻要自己拿下此女,便可要挾其他兩人,至少自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至於那唐老怪麼,自然是交給書山之人對付!
“你先拖住唐老怪,待我拿下此女便來助你!”
判官陸遊開口之間,便將自己的心聲說了出去,可是他當做工具一般的綠衣女子,卻並未按照他所想行事。此刻竟是分毫不顧唐老怪的攻勢,手中玉笛一斜,便朝紫裙女子攻去。
“啊!!!”
就在此時,一聲慘呼自戰局之中響起,立時吸引了陸遊的注意力。此聲慘呼並非來源於兩名女子,而是那名自己的盟友,唐家堡叛逆。
此時唐老怪一隻手掌,正按在其龍骨之上,以摧破功法,廢了其經脈。此時的唐老怪,心中對此人已經動了殺念,根本沒有打算從他口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此刻要的,便是對方在痛苦與絕望之中失去性命,要此刻可能暗藏在某處的其餘兩名唐家之人知道,背叛自己究竟是什麼下場。
葵水寶典擅長遠攻而不擅近戰,加之紫裙女子先前出手,本就是為了拉唐老怪下水,並不想當真以身犯險。所以其發動萬樹飛花之後,便抽身而退,不再出手。
可是眼下,這書山門徒,竟是對自己窮追不舍,而速度隱約間還在自己之上。紫裙女子心中惱怒,若非自己身上有傷,麵對這比自己年輕十餘載的後輩,又豈會如此狼狽?
即便書山所學,玄妙非常,兩人的根基也是巨大鴻溝,自己何須如此?
不過心中雖是無奈,她卻也清楚眼下情形,自己施展了葵水寶典,落入此等正統勢力眼中,自是非除不可的存在,此戰不可避免。
但自己卻也不會明知不敵,而故意敵之,所以心念一轉之間,計上心頭
與此同時,畫舫之上,楚寧月以神識窺探此方戰局。眼下在場之人,儘皆入戰,不可開交,自己等待已久的良機,終於浮現。
時機之事,轉瞬即逝,楚寧月很是清楚這個道理,所以自然不肯輕易錯過。當即心念一轉,便施展出了遁術,在此方天地未知的限製之下,她的遁術隻能在十丈方圓之內快速移動。
但眼下眾人的注意力,皆在彼此對手的身上,無人看顧於她。十丈或是百丈,本質上並無太多區彆,隻需數次發動即可。
於是下一刻,楚寧月便出現在了湖麵荷葉之上,她如今雖是少年模樣,但修為仍在。立身於湖麵之上,並非什麼難事。
“嗯?!”
可就在其現身之時,其心中與身後,卻同時響起一聲輕疑。她所疑者,乃是自己的遁術,竟在此刻失靈,如同那些術法一般,不僅威力大為削弱,更是無法連續施展。
而其身後傳來的聲音,卻是來源於綠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