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啟五城仍是百年之前的光景,這十張千金金票,固然算得上一筆財富,但卻不會掀起太大風浪,因為天啟五城之中,不乏富貴之人。
可是如今南域勢頹,天啟五城不複當年,如今的南域凜風城,早已是沒落偏遠之地,除了來此經商,低買高賣的商人之外,幾無外來人士。
這就導致此地的居民,生活越發窘迫,資產越發貧瘠。
萬金之資,於其餘四城之中,每日花天酒地,遊戲人間,或許隻足一年之用。可是於南域而言,卻可受用終身。
青衫公子提出合作,本意是不想與這些人動手,同時也真有可以利用他們的地方,所以他才會亮出籌碼與誠意。
可是他對於南域的了解,卻隻拘泥於書本,以及家中往來之人的口口相傳。並不知曉,這萬金之資,於眼前之人來說,早已不隻是誠意,而是足夠讓其動邪念。
獨眼大漢看清這萬金之後,立即將之收入掌中,並未讓其他人瞧見具體數目,此刻心中卻是不可抑製地生出了道道惡念。
如今的自己,於三魁幫內,不過是一名頭目的身份,所劫掠之商隊財產,大部分都要上交。更何況近年來,此地來往的商隊極少,油水已然不多。
這萬金之資,若是當真上報上去,落在自己手中的,恐怕寥寥無幾。更何況,此人若真有什麼合作,以及後續的收益,受益者也未必是自己。
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殺了眼前之人,再拿出一些錢財,作為今日之事,在場之人的封口費。自己拿下這萬金之資,即便是離開南域,亦能混得風生水起。
“若論錢財,你算是勉強有合作的資格,但想要與我們合作,除了錢財之外,還需證明實力!”
話音方落,獨眼大漢便抬頭,將目光落在了幾名手下的身上。他此刻心中打定的主意,正是用這些手下,來試探眼前此人的深淺。
若是此人不堪一擊,那自己自然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便一如既往,殺人越貨。可若是此人當真有幾分本事,自己還有其他說辭。
幾名手下心領神會,此刻策馬出列,朝著青衫公子合圍而去。後者則仍舊是站在原地,看也不看這三人一眼,仿佛對這三人的攻勢,渾不在意。
這一群沙匪之中,除了為首的獨眼大漢之外,其他人則當真是有勇無謀的莽夫,而莽夫則最容易被人激怒。
此刻的他們,根本沒有去想,眼前這瘦小男子,哪裡來的勇氣蔑視自己。當即策馬而出,手中彎刀掠地,便朝青衫公子頭頂削去,出手之間,可是沒有半分留情。
可是其手中彎刀,尚未觸及青衫公子發絲,其足下坐騎,便好似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猛然抬蹄,若非這些沙匪的騎術尚可,怕是要當場落馬負傷。
“你們的速度,太慢。”
青衫公子淡淡開口,方才正是以手中折扇,率點在馬蹄之上,故而促成了先前的一幕。而其他兩名沙匪,眼見同伴失利,亦是一左一右,朝青衫公子攻殺而去,仿佛在他們心中,氣勢可以戰勝一切。
同一時間,馬車之內的楚寧月,眉頭微微皺起,她原本以神識窺探過青衫公子的氣息,所得到的的答案,乃是其身上沒有半分此界武者之氣。
她本以為,自己乃是因為神識受損,所以無法看穿對方的實力,可是如今的她,卻清楚地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這青衫公子,身法與速度皆遠在這些沙匪之上,可是出手之時的力道,卻是極輕,甚至比不上那些沙匪揮刀。
如今的他,雖然看似遊刃有餘,但實際上,躲閃之間,卻找不到有效的攻擊方式。隻能說維持不敗,卻也無法取勝。
好在那些圍觀之人,一時半刻,尚且無法看出端倪,隻以為是此人實力超絕,不願出手傷人,或是有意戲弄於他們。
可是時間一久,青衫公子體力耗儘之時,戰局便會出現扭轉。如今她隻希望眼前之人,乃是故意扮豬吃虎,並非如同自己看到的一般。
否則的話,他的處境,怕是十分危險
“一起上!”
就在此時,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眾多沙匪,立即同時策馬而出,以沙場掠陣之法,圍攻青衫公子。而後者則憑借身法,於彎刀之間,穿梭而行,時不時以手中折扇點在馬蹄之上,打亂攻擊節奏。
其身法行雲流水,出手之間渾然天成,頗具美感,可是卻偏偏沒有半分威力,如同花拳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