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風鎮內,大雨如舊,今夜淩家,注定不眠。淩家之外,兩名守衛手持油紙傘,此時望著前方,口中對自己大雨之下還要當值,發著牢騷。
其中一人怨念較大,言語之中對淩家多有不敬,而另一人則是時不時勸阻於他,阻止他說話太過大聲,隔牆有耳。
“你怕什麼?如此大雨,整個淩府上下怕也隻有你我在此了,他們如何聽到?”
怨念較大之人,此時不厭其煩,開口之間,大有遷怒之意。而另一人聞言,則是輕歎一聲,吐出了一句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叫我們如今裡外不是人呢?”
“滾滾滾,你才不是人。”
聽到同伴這樣說,怨念較大之人,用一句嗬斥,轉移了話題。眼中再度浮現出一絲回憶之色,隨後微微搖頭。
如今的淩家本部,早已遷移至凜風城,而如今的淩家,看似是三大家族之首,實則卻成了城主府的爪牙,不複昔日榮光。
如今還留在擎風鎮的,要麼便是與如今當權的一脈不睦之人,要麼便是前任家主的舊部,不受信任之人。唯有他們兩人,與眾不同,乃是因為犯了錯,被罰來擎風鎮成為眼線。
而最關鍵的是,他們還有一層身份,便是當年曾追隨少主,後來反叛。因此兩人於台麵之上,既不受凜風城一脈待見,又與擎風鎮一脈並非同路之人,立場可謂十分尷尬。
“什麼人?!”
就在此時,兩名守衛,齊齊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人朝此而來。隻是如今大雨磅礴,夜色已深,沒有火把照明,他們難以看清眼前來人,隻得出聲喝問。
隻是眼前之人,始終踱步而來,沉默不語,讓兩人心中,產生一絲不安。
“這裡是淩家駐地,並非擎風鎮,閣下若是有什麼事,我等可代為通傳,若無事,還請莫要再向前!”
另外一人開口的同時,右手卻已經握在了腰間的刀柄之上,可是下一刻,他便發現眼前來人,並不是一個人。
那閒庭信步者,身形苗條,而其身後卻是跟著一名拄著拐杖的老者。如此雨夜之下,這兩人默不作聲,朝淩家而來,不用多想也知道來者不善。
兩名守衛互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人已然進入淩家駐地,前去報信。而另外一人,則是準備動手。
可就在此時,準備動手之人,卻是看到了老者的麵容,因為雨夜的緣故,他誤將老者的鬼頭麵具,當成了他原本的模樣,當即是心中一寒。
此時凝神望去,正見來人衣著,一白一黑,又見天空雨水降下,落在其周身之際,竟詭異改變軌跡,脫落而下。
一股說不出的恐懼,在這名守衛心中蔓延開來,對於淩家本就不是死忠的他,如今信心動搖,已無了出手之意。
“叫淩家長老出來見我。”
就在此時,鬼麵老者,忽然身形一閃,化為一道殘影,搶先出現在守衛身前十丈。開口之間,儘是居高臨下的命令口吻,似乎根本不擔心對方會對自己出手。
“我我家族長老,豈是你你想見就能見的?”
淩家守衛,此時膽顫心驚,但若強敵在前,他臨陣脫逃,事後所受處罰更重。所以此時,隻能是硬著頭皮撐下去,隻希望同伴可以早些搬來救兵。
“哦?”
鬼麵老者輕疑一聲,目光宛如刀劍,直戳守衛心府,後者如墜冰窟,汗毛倒豎,此刻卻是動彈不得,仿佛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既然你不肯通傳,那老夫便自己來找。”
一聲落定,鬼麵老者再度狂笑出聲,聲浪席卷之下,根本沒有顧及眼前守衛,是否能夠承受。聲浪擊出的瞬間,這名淩家守衛,便覺氣血翻湧,難以壓製,當即噴出一口血霧,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而這一陣狂笑,立時引起了整個擎風鎮淩家之人的注意,便連內宅之中,此時正打算就寢的四長老,也是徹底驚動。
老者的一聲狂笑,便是五品之人,亦會頭暈目眩,這淩家守衛,不過是八品上境,如何能夠承受?若非老者有意留情,他此時絕不隻是重傷昏迷,必定身死當場。
而先前那一名前去報信的守衛,還未等到達管事所在的建築,便聽到了這一聲狂笑。當即再也顧不得什麼,大聲開口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有強敵到來,還請速速應對!”
此一聲開口,加之方才鬼麵老者的狂笑聲太過顯眼,此時整個淩家武者,心中皆是一驚,紛紛起身穿著,準備迎戰。
而府內巡邏守衛,則是第一時間,朝著府門方位而去。雖然他們清楚,自己的實力前去,多半隻是炮灰,但淩家尊嚴,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