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之上的青年,正是南宮家的二公子,南宮繼。此名來由,是取繼承之意,因此這二公子在南宮家的地位,舉足輕重,反倒是長女南宮霞,處境堪憂。
另一方麵,司徒奇從始至終,閉口不言,這種態度讓楚寧月意識到了問題。所以,她方才會主動行事,展現出一定的實力。
而南宮繼作為南宮家的二公子,判斷力自是不弱,如今一眼便看出了楚寧月,絕非是司徒奇的單純棋子,而是擁有不俗的實力。
這樣的人,選擇在司徒奇身側,定然有其考量所在。既然司徒奇可以與此人達成共識,那麼自己自然有機會拉攏此人。
更何況,今日的目的,乃是試探司徒奇與此少年兩個人的底細,方才的下馬威已經足夠,不必繼續下去。
司徒奇沒有反應,卻是城府的表現,既然他對於眼前的口誅筆伐無動於衷,自己便也不會將所有時間,浪費在他一人的身上,所以此刻邀他入席。
南宮家今日行事,先是謊報開宴時間,而後當眾做出這一副,為司徒奇解圍的姿態,要的便是司徒奇啞口無言,隻得以武力發作。
而一旦其如此,便正中南宮二公子下懷,可以試探出他的底細與籌碼,更能為今後行事,做好諸般鋪墊。
司徒奇在眾人注視之下,來到楚寧月身邊,但他並未落座,而是環顧眾人,隨即沉聲開口,說出入此地之後的第一句話,卻是
“南宮家難道當真拮據至此,要我與楚小友一席共濟麼?”
主廳之內,無論是教習還是那位老者,皆都不是魯莽之人,他們之所以出現在此,一是表示自身親近南宮家的立場,二來則是想要一同試探司徒奇。
所以什麼時候應該開口,什麼時候應該看戲,他們很是清楚。如今見司徒奇發難,他們則是一起選擇了沉默,他們想要看看這位南宮二公子的態度,也想要看他如何處置此事。
“來人!”
南宮繼聽得清晰,眾人亦是如此,司徒奇方才稱呼少年乃是“楚小友”,這等稱呼,不會出現在師徒或是學子與師者之間。
因此更加讓他們確定,方才展現出不俗速度的少年,與司徒奇之間,並非是單純的棋子關係。
“加席。”
麵對門外入內的家仆,南宮繼輕聲吩咐,不多時便有家仆抬著一張長桌,布設完畢。原本左手第一位的上方,又多出了傾斜的一席。
眼見司徒奇入席,眾人齊齊望向南宮繼,後者一聲開宴,仿佛先前發生之事,煙消雲散。
楚寧月本以為這場宴席之中,會有人伺機發難,試探自己與司徒奇,可是卻未想到,這場宴席會如此無聊。從始至終,那位南宮二公子,便是與司徒奇做表麵功夫。
兩人看似閒談客氣,實則無論是誰也能看出,兩人隻不過是皮笑肉不笑,互相虛偽的客氣。
楚寧月素來不喜這種場合,但此刻又無法起身離去,無奈之下,隻得望著門外愣愣出神,至於司徒奇與南宮繼的對話,她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可就在她以為,這場宴席將會這般收場之時,遲來的不速之客,終於如約而至。主廳之中,除了她與南宮繼之外,剩下的那兩名年輕人,終於有了動作。
而其中一人剛剛下場,原本喧鬨的氛圍,卻是就此迅速冷清,眾人仿佛早前便合計好了一般,等得便是這一刻。
頃刻之間,整個主廳之內還在說話的,便隻剩下了那名被喚作董博士的老者,還有司徒奇與南宮繼。
“今日有幸相聚於此,晚輩多感榮幸,雖知美酒傷身,但逢此盛事,也當浮一大白。但乾飲無趣,晚輩又聞南宮教習學富五車,想必其舉薦之人,定然文采不俗。
不如借此良機,行一番酒令,如何?”
此人說話之間,看似彬彬有禮,實則彎彎繞繞。他這番話,如若放在開席之前,或許算是時機妥當,如今開席已久方才拿出,其心則昭然若揭。
他之所以如此,正是南宮二公子授意,為的便是試探楚寧月的底細。風鳴院身為天啟五院之一,不是單純的書院,也不是江湖門派,而是奉行文武並行。
先前,楚寧月展現出的速度,已然證明其輕功不俗,但作為風鳴院入學考核,卻不隻有武力。既然院內大多傳聞,此人並無真才實學,乃是最大的關係戶。
那自己今日,便當著眾人的麵,測他一測,深淺如何,一試便知。
“說得不錯,美酒雖好,卻易傷身,不過若是情之所至,倒也不算貪杯。今日我等是為司徒教習接風洗塵,而司徒教習所居之所名喚葉落院,不妨今日便以葉落為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