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回。”
霜城統領麵色微變過後,沉聲吐出兩字,已是最為直白的逐客令。但他這舉動,落入柳色青眼中,卻成了心虛的表現,使得其心中興趣大增。
不禁開始思索,霜林院那位是否真的傷重到了無法見人的地步,若是如此,那身旁的楚陽又為何要這種情況下去見他?
而如果沒有傷重不起,那麼隻需回稟一聲,便能拆穿自己方才的謊言。可是為什麼眼前之人反應如此之大,連遮掩的言語不肯多說幾句呢?
“我知四院之間有諸多規矩,但我今日前來用得並非昊空院身份,而是私人身份。我們五個之間,總歸還是有些私交的,如若霜城統領不信,大可遣人通傳,一問便知。”
柳色青拿準心中疑惑,再度開口試探。他說得不錯,四院五人之間,的確有些私交,隻不過他與霜林院那位卻僅僅局限於數麵之緣。
然而下一刻,霜城統領開口之際,卻已是帶了幾分不悅。以其霜城衛的身份,針對昊空院核心弟子來說,已算是一句重話。
“七公子有傷在身,不便見客,此事四院皆知,還請柳公子不要無理取鬨。”
“哦?”
柳色青意味深長一字出口,麵上非但沒有半分惱怒,反而興致濃濃,望向霜城統領之時,眼中精光四射。
他此次的確是偷跑出來散心,為得便是四處轉轉,看看是否有新奇之事。如今遇到了楚寧月,隨著她來了霜林駐地,遇上了這件有趣之事。
若是霜城統領放行,那自己倒還真是沒有理由去見霜林之人,可對方諸多攔阻,這便讓其心中的好奇,不可抑製地翻湧而出。
因為眼前之人越是攔阻,便說明問題越是嚴重,自己此行當真不虛。
倒是還有一件事讓自己在意。
便是身旁之人
他分明是潛入此地,劫持自己想要混入霜林院駐地去見那個人。可是此時,自己已經被霜城衛發現,並且攔阻於此,以他立場,絕不該如此安靜才是。
作為挾持者,麵對自己隨時能可以暗號求救的情況,沒道理不對自己施壓,或是逼迫自己帶他脫離險境。
畢竟周圍這些人不會對自己出手,可卻會拿他出氣。
心中疑惑之間,柳色青目光雖仍舊停留在霜城統領的身上,但卻暗中開始留意楚寧月。
眼見柳色青打定主意不肯離開,霜城統領心中懊惱不已。若是換做旁人,或是其他三院暗衛,便是暗衛首領在此,他亦可出手教訓。
可偏偏此刻站在麵前的,乃是昊空院核心,自己若對他出手,便相當於霜林院宣戰昊空院,這性質全然不同。
因此無奈之下,其隻得朝著一直沉默不語的楚寧月望去,心想對方既然是隨著柳色青前來,是否有辦法能夠讓他離開呢?
而一旁的楚寧月,則是清晰捕捉到了對方的目光,也猜到了其心思。隻不過這柳色青疑心已起,自己此刻介入,並非明智之舉。
所以自己不能直接威脅對方離開,隻能旁敲側擊。更何況,這位霜城統領的表現,似乎有些超乎尋常,柳色青留在此地也並非完全沒有意義。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處境?”
下一刻,楚寧月心念一動,傳音的同時,修士氣機再出,於她精準控製之下,悉數籠罩在柳色青周身。
後者此刻氣穴被製,表麵上看不出端倪,實則隻有八品左右的實力,根本無法承受此氣機壓製。
當即隻覺一陣窒息之感,撲麵而來,身形也是一陣踉蹌,落在霜城統領眼中,增其幾分疑惑。
而柳色青此時,則是心中無奈,不過卻也打消了對楚寧月的懷疑,原來對方不是無動於衷,隻是心性沉穩,到了現在方才有所反應。
“柳公子若是身體不適,還請回昊空院駐地安歇,若是在此處有什麼三長兩短,恐怕會引起誤會。”
霜城統領適時開口,針對之意已是溢於言表,但他終歸是城府不夠,或者說與楚寧月的默契不足。否則他此刻若瞪向楚寧月,尤其是在說到“三長兩短”之時這樣做,便可以將戲做足。
如此一來,楚寧月自然有理由,要求對方帶自己離開。
但如今,他這話聽在柳色青耳中,卻成了無能狂怒,無力的威脅。後者雖然不喜五院勾心鬥角,但身為核心弟子,自然也是知悉此道。
所以他清楚,無論自己今日做得多麼過分,隻要不主動對他們出手,他們就不可能對自己出手。因為一旦出手,便意味著兩院對立。
“思友心切,心急如焚。若你們執意不肯讓路,我隻能理解為故人被你們軟禁於此。”
柳色青再度開口,語氣之中卻帶了幾分強硬,他的確已經在這裡花費了太多時間。而以這位霜城統領的心性,此刻怕是已經著手安排,傳訊熾陽統領。
如果那家夥來了,自己免不得要被其抓回去禁閉,所以當自己出現在此的那一刻起,心中便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