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昏死的司徒奇,還有愣愣出神,似是受了極大打擊的李丹心,趕回此處的楚寧月眉頭微皺,沉默不語。
先前她趕回秋風苑時,被一道陣法阻擋在外,因為擔心此陣乃祁如清所布,自己出手會打亂對方布局,所以沒有出手破陣。
直到剛才,陣法忽然潰散,她這才進入秋風苑。熟料剛剛入內,便見一道黑影自院內竄出,於是其隨手之間,便將此人擒了回來。
“發生何事?”
楚寧月來到李丹心身旁,抬手拍了拍對方肩頭,後者這才回過神來,隻是眼中有著幾分失落。
“方才你離開不久,這些黑衣人便殺入此處。司徒博士為我斷後,讓我前去尋你,可我走了沒有多遠,便被一道陣法攔住,無奈之下隻得退回此處。
之後”
說到這裡,李丹心的話微微一頓,若在場之人隻有她的話,她定然會隱瞞方才鬥笠青年之事。可是偏偏方才司徒奇也在場,定然是看到了他的存在,所以
“你放心,我這次回來,便不會再離開,這裡很安全。”
楚寧月隻當此女如今停頓,是因為方才一幕駭人,尚未恢複過來,於是出聲安慰。隻是她哪裡知道,自己將對方看做可以袒露真心的好友,但對方卻將自己當做萍水相逢之人。
數次相救,皆比不過當日雪地之中,一飯之恩,一路相護之誼。
“之後司徒博士重傷,我亦險些受創,一名神秘人忽然現身,這才救下了我,擊殺了一名黑衣人,而最後的黑衣人,便是此人了。”
李丹心最終還是決定隱瞞,她並不確定,司徒奇是否聽到了自己那一聲“大哥哥”。更何況,便是真聽到了,司徒奇也未必會將此種細節告知眼前之人,所以此時無對證之機。
“嗯?”
楚寧月輕疑一聲,此時轉過身去,望向地麵之上匍匐不起的黑衣人。心念一動,修士氣機撤離,那人立時如釋重負,自地麵之上爬起,卻是二話不說,轉身便逃。
可是其剛剛走出半步,前一刻的山傾之勢,便再度浮現而出。這一次更加劇烈,壓得其難以呼吸,雙膝跪地。
“說說吧,你們為何而來?”
楚寧月開口之間,目光與看李丹心時截然不同,充斥著淡漠,仿佛眼前的黑衣人在她眼中,並非同等人族,而是牲畜螻蟻。
黑衣人兩次逃跑皆已失敗,此刻心中惶恐,根本不知此人是如何做到,輕易將自己壓製的。他隻知道,眼前之人乃是風鳴院教習,亦是一名天才陣師,但自己卻沒有察覺到任何陣道氣息。
“你究竟是誰?!”
黑衣人此刻不答反問,麵露憎惡之色,心中已是懷疑眼前的祁如清,並非真正的祁如清。因為風鳴院的台麵之上,不該有這種高手,自己的情報也不可能出錯,那麼問題的關鍵便在於
“派你們前來之人,如今已自身難保,我若是你,便會乖乖吐實,免受非人之苦。”
楚寧月淡淡開口,卻在無形試探對方。因為她見到這些黑衣人後,第一個反應,其實並不是先前天啟院冒牌貨的手下。
因為那人若是有手下,一些事便不必親力親為,行事也不會局限於此。
可若這些黑衣人,不是那人的手下,那麼他們背後的勢力,便又是另一項危機。因為此地原本隻有李丹心和祁如清還有自己,這些人的目的必然在三者之中。
若不是那人手下,那麼凜風城內,還有什麼人會打自己三人的主意?
“一派胡言!”
熟料,黑衣人聞言大喝一聲,抬手之間,竟是朝著自己的天靈按去,想要當場自儘。隻可惜,他此刻的一舉一動,皆在楚寧月的掌握之中,想要自儘也是奢望。
還未及其掌力觸及天門,楚寧月便淩空一道術力,打入其氣海之內。其體內氣血,立時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悶哼一聲,口嘔朱紅,一身內勁散了七分。
“你你!”
楚寧月這一手散功之法,可謂是不可逆轉,就算此人吐實,而她有心相助,也是注定無法恢複此種傷勢。
當然,想要施展這散功之法,必須將對方以氣機完全壓製,而能夠被其壓製的對手,往往也用不到散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