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我與其分開之時,他說會先回風鳴院,如今看來怕是托詞了。”
楚寧月平靜開口,因為心中已有備案,隻是對於李相容出爾反爾的作為,以及可能與殺手有所關聯之事,仍舊是有些疑惑。
雖然自己對李相容不能說是知根知底,但也至少相識月餘,多少對此人心性有所了解。他不似那種,能夠做出內外勾結,將風鳴院立場置於風口浪尖之人。
否則,他又怎會不惜以名義上的孫女李丹心為籌碼,施反間之術,配合風鳴院一眾高層演戲,打入城主府?
但若他在意風鳴院,便更不可能勾結殺手,刺殺書山上使。若是書山上使死在風鳴院,定會讓風鳴院的處境雪上加霜,這一點很不合理。
“倒也未必。”
樓玉衡的話,讓楚寧月眉頭輕佻,倒想聽聽,她有什麼不同的看法。
而樓玉衡,則是沉吟半息,再度開口,似是在推敲自己言語之中的可行性。
“若他此時在風鳴院,無論是否與那些刺客有關,目標都必定是我們。按照原定計劃,我們會來四院駐地落腳,屆時他便可發動第二步。
但這期間,卻出現了一個變數,讓他不得不改變原有的方針。”
“蕭無玉?”
楚寧月亦是心思敏銳之人,雖然在某些方麵頗為遲鈍,但正事之上,卻不會有半分馬虎。此刻第一時間,便看破了對方口中的變數,正是蕭無玉。
“不錯,蕭無玉此人,身份恐怕不隻是風鳴院弟子這般簡單,尤其是他身邊的那位陣師。天下陣法氣運,九成九在書山,所以我曾見過許多高品陣師,了解他們身上的氣息。
而蕭無玉身旁的陣師,便在陣師之中,算得上高品。陣道修為,應在李相容之上。
李相容擅陣,之所以能夠無聲無息進入風鳴院,大抵與其曾經身份有關。但麵對此人之時,天然優勢便成了劣勢,所以我若是他,便不敢輕易現身,更不敢用陣。”
樓玉衡的話,全然是猜想而無實際證據,但說得卻是十分有理。李相容與楚寧月分開之後,若真回了風鳴院,此刻不現身的解釋,大抵便是如此。
因為風鳴院中,九成陣法皆出自李相容之手,他為自己留下什麼後手,並不奇怪。若無諸葛製衡,李相容的確可以在風鳴院中進出自由。
那麼無論他是否與那些刺客有關,都不會輕易錯過書山上使。
“若是這樣,倒也好辦。”
楚寧月輕聲開口,與樓玉衡對視一眼,此刻無需多言,亦不必多言,一切儘在心照不宣
不多時,楚寧月出樓閣,再入水榭之東,一處院落之內。
未曾離開的蕭無玉,眼見師尊複歸,知曉他多半是見到了李相容,如今來尋諸葛,一並啟程,於是主動上前道
“師尊此行可還順利?”
隻是,楚寧月的神色,讓他明白,自己這句話算是撞在了劍鋒之上,師尊此行並不順利。
“李相容如今下落不明,修複陣法之時,恐怕要落在諸葛一人之身了。”
“嗯?”
一旁的諸葛聞言,輕疑一聲,他之前答應前往,一是看在蕭無玉的麵上,二卻是因為有李相容同行。
如今聽到,李相容下落不明,此行又一次隻有自己和眼前之人,心中很是擔心,上一次三山之陣的困局再現,所以頗為抵觸。
“怎麼?”
楚寧月對於察言觀色,以辯其心之道,隻能算是耳濡目染,粗通而已。如今是真的猜不到,諸葛心中作何想,隻知道他不太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