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此狀況,她卻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因為這是她,自小便有的心疾。
她之所以向往江湖,向往奇人異事,這大多也是與這心疾有關。
因為族中曾為自己遍尋良醫,但那些人要麼說自己無能為力,要麼便是稱自己活不過二十四歲。
如今,多年遊走之下,家族之人已多半放棄,隻希望自己能夠在有限的時間內,儘情享樂。
而父親雖然無奈,也隻得珍惜這為數不多的時光,所以在家族之中,他們才會這樣縱容自己。
這一點,柳茗心知肚明。
所以她想要找到解決心疾之法,如此才不會讓父親傷心。
這氣力流失之感,若是突然發生在尋常人身上,這人怕是早已無力移動半分,更加不敢這樣做。
因為每移動半分,都如身負千鈞重物,四肢百骸,皆是劇痛無比。
可是柳茗多年以來,早已習慣了這種痛楚,此刻咬緊牙關
強撐不適,開始打坐運轉先前得到的功法。
這本功法並非家傳,而是他數年之前偷跑下山曆練,於一卦師手中購得。
原以為是江湖騙子,因為這功法修煉之時,對於武道進境毫無益處,甚至根本不知有何功效。
似乎隻是尋常的呼吸法門,是給那些不入流的武者,打基礎所用。
可直至有一次,自己的心疾發作,而四下無人,身上有沒有丹藥。
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所以靈光一閃,便想到了那雞肋一般的功法。
畢竟當時的卦師,可是告訴自己,他與自己有緣,算出自己日後會遭遇劫難。
修此功法,可以讓自己逢凶化吉,風調雨順。
於是,情急之下,她便開始運轉功法,但卻驚訝地發現,此功法竟有壓製心疾的功效。
即便不能儘去,但卻可以舒緩,治標。
於是,柳茗此時輕車熟路,再度催動著心訣,緩緩閉上雙目。
可下一刻,平靜的湖麵,卻忽然有無數水珠浮現而出,無聲無息。
而柳明在催動這套心訣之時,本就會進入空靈之境,對於外界的感知幾乎為零。
此時自然是沒有注意到這些異象。
下一刻,這些水珠緩慢攀升,距離湖麵十丈之際,凝成了一道水柱。
此時竟是調轉方向,朝著柳茗所在的方位疾衝而去。
緊接著,水柱落向其頭頂百會,但卻並未將她澆成一隻落湯雞
而是化為了一股精純之氣,灌入其體內,柳茗隻覺心疾帶來的苦楚,迅速消散,說不出的暢快。
但她此時,根本不知外界發生了何事。
須臾過後,睜開雙眼,此時方才愕然發現,頭頂竟有一道水柱。
此時驚愕之間,抽身後退,而其後退的刹那,水柱失去了某種力量的牽引,立時潰散,灑落一地。
好在柳茗退得及時,未受波及。
而就在此時,半空之中,傳來一陣大笑之聲。
“哈哈哈哈!”
隨後,一道人影
不
準確來說,應是兩道。
因為其中一人,乃是被另一人以扛沙包的方式扛在肩頭。
而這兩個人,柳茗皆都認得。
一是那神秘的乾瘦男子,此時縱身飛躍而來,速度奇快。
而另一人,則正是易容成了青年男子模樣的葉姑娘。
笑聲過後,乾瘦男子不知為何麵露喜色,此時望著柳茗,一時之間竟是忘記將肩頭之人放下。
他之所以扛著穆清遠,並不是將其挾持,而是嫌她走得太慢,所幸便施展輕功帶行。
而他此刻之所以大笑,卻是因為看到了水柱異象。
他見多識廣,自然認得出這其中的端倪。
“想不到,當真想不到,你這朋友竟然有修行資質。而且其修行的功法,乃是極為罕見無屬性功法。
在旁人看來,這等功法低階無用,可在本座眼中,卻是上佳的仙苗人選。”
對於柳茗,這乾瘦男子戒心最低,因為他已然看出柳茗涉世未深,屬於那種初出茅廬的熱血青年。
而他恰好又有修行資質,可承自己衣缽。
自己雖非正統修士,但手上擁有的那一部傳承功法,卻隻有特殊之人才能修習。
所以此刻著實是動了惜才之心,不過他倒也不至於當場收柳茗為徒。
畢竟,自己雖然落難,可曾經也是一道巨擘,不會如此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