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華陽正盛,外門居舍區內,一眾弟子川流不息,亦如往日。
而人群之中,有三人行色匆匆,麵色凝重,皆手持刀劍,來者不善。
周圍弟子見狀,紛紛退避,更有好事者身後尾隨,想要看一看今日的熱鬨。
若是尋常弟子,如此氣勢洶洶地手持刀劍進入外門居舍,隻怕早已被其他弟子攔下。
可是這三人,卻是一路暢通無阻,無人敢加以攔阻。
其原因,便在於那為首之人,於外門之中頗有名望,正是曾經的外門精英榜第八,凝氣九層修士。
精英榜前三十者,皆擁有獨立居處,不在居舍區域之內,平日裡也不會踏足此處。
尤其是榜單前十,普通外門弟子見識的機會,更是極少。
可如今,這大榜第八,帶著兩名凝氣五層修士,問罪而來,自然吸引了眾人矚目。
而不敢攔阻的另外一大原因,便是因為這位大榜第八,並不是以實力聞名外門。
而是出了名的愣頭青。
是了,此人前日曾一躍而上外門石碑,開口邀戰黃斷流,卻被正好巡視外門任務堂的內門執事,出手扇飛。
罪名乃是蔑視五碑。
照理說,內門執事那一擊雖未動用全力,但也不是他凝氣九層,能夠迅速痊愈的。
可是這位大榜第八,卻是出了名的體質超常,當日重傷昏死,這才兩日時間,便又生龍活虎。
但也因此,錯過了前日的外門大比,當即從精英榜除名,自大榜第八,一落千丈。
所以此時,哪裡有不開眼的,敢上前攔阻,觸其黴頭?
不多時,三人停在一處不起眼的屋舍之外,駐步不前。
“你們說的人,就在此處?”
為首之人冷聲開口,望著眼前屋舍,目光森冷。
“不錯,那妖女就在此處,前日就是她仗著門中關係,殘殺記名弟子。
方師兄今日替天行道,清理門戶,許執事定會感念這份人情。”
身後之人開口之時,義憤填膺,對眼前的方師兄毫不吝嗇鼓吹言語。
他們兩人最是了解,眼前之人的心性如何,隻需稍加鼓動,對方定會出手。
更何況,此事是由許執事默許,此刻已經將外門巡查弟子暫時調走,一個時辰之內,都不會有人前來此處。
雖然許執事交代,不可鬨出人命,而自己兩人也不敢當真擊殺那妖女。
但若是換做方師兄,那便不一定
“我來此處,可不是為了誰的人情,而是為了整肅歪風邪氣,殺儘奸佞之輩,還世間太平。”
為首之人,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氣息立時外顯,凝氣九層的修為,卻說出了紫府玄丹的豪邁。
聽到這方師兄,要動手殺人,其身後兩人,喜上心頭。
“是,方師兄乃是外門清流頂柱,這妖女平日裡張揚跋扈,可見了方師兄,便隻有死路一條!”
話音落定,為首之人輕抬右掌,淩空對向眼前屋舍,而後沉聲開口,聲音之中夾雜術力,帶起一陣狂風。
“內中之人聽著,速速出來受死,我可免你苦楚,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一句話落定,周圍已是飛沙走石,眼前三間屋舍,已有兩座受其波及,遭了無妄之災,門窗殘破不堪。
內中修士,紛紛驚慌逃竄而出,卻是敢怒不敢言。
但此時卻又有些好奇,為何居中的那座屋舍,安然無恙?
“嗯?”
為首男子見狀,此刻也是輕疑一聲,覺得有些異樣。
自己方才施展的,雖然不是什麼極具破壞力的術法,但也與這兩人所說的不同。
這兩人分明告訴自己,那女子沒有修為,全然是憑借背後的關係,才能破格進入外門。
可是入了外門之後,卻行事張揚跋扈,屢屢欺壓記名弟子。
前日更是在藏書樓中,殘殺庶務區管事,而後揚長離開,卻未受到任何懲罰。
這樣的存在,已經足以動搖外門安定,自己決不允許。
所以今日必須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屋舍之內,穆清遠緩緩睜開雙眼,對於外界之事,一無所知。
她這一日一夜的參悟,終於將密文玉簡完全掌握,同時通讀了一番那內門弟子傳下的陣法秘籍。
雖未能完全掌握,但也比先前初窺門徑好上許多,如今已是達到了五成水準。
隻是她此刻,並無半分喜悅,而是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