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到門外之人皆已退去,穆清遠稍顯疑惑,但此刻察覺另外有人靠近,便已釋然。
想來多半又是那暗中監視自己之人出手,震懾了這些凝氣境弟子,所以他們才會乖乖離開。
至於那為首之人,臨走之前歇斯底裡喊出的言語,對自己來說無關緊要,故而沒有深究此事。
“師妹。”
就在此時,一個突兀的聲音自門外響起,這聲音似曾相識。
然而穆清遠如今隻能通過陣法感應到門外有人,卻無法看清此人樣貌,故而沒有第一時間打開陣法。
可下一刻,她便感覺腦海之中一陣刺痛襲來,緊接著便發覺自己失去了與外界陣法之間的聯係。
疑惑之間,木門緩緩打開,走入一道人影,身穿褐色道袍,正是先前那少年老成的青年男子。
“方顯師兄?”
穆清遠依稀記得,對方先前臨走之時曾報上姓名,隻是她對姓名素來不太敏感。
於是如今再見,也是試探著開口,喊了一句。
“嗯。”
方顯微微頷首,望向床榻之上打坐的穆清遠,目光毫不避諱。
半息之後,見對方沉默不語,於是主動開口道
“我方才察覺到外門之中有靈陣氣息出現,好奇之下便來瞧瞧,果真是你。”
這一句果真是你,讓穆清遠心中升起一絲異樣,自己與這位方顯師兄,不過是一麵之緣,他為何好像很是了解自己一般?
不過轉念之間,便也想到了方顯與那傳授自己陣法秘籍的疑似內門弟子有關。
興許兩人相識,故而
“多謝師兄方才出手了。”
穆清遠豁然開朗,知曉方才門外那幾人忽然退走,應該是眼前師兄的功勞。
隻是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能夠讓這些人忽然呆滯,無聲無息之間,改變原本的目標。
“你這陣法已至靈陣層次,即便我不出手,那人也無法輕易破開。”
方顯開口之間,結束了對穆清遠的打量,此時四下張望,找到一張茶桌坐下。
但可惜,茶桌之上並無茶水可飲,方顯下意識伸出去的手,此時無處安放,顯得有些不太自然。
“不知師兄方才用得是什麼手段?”
對於眼前之人,穆清遠雖然心中存疑,但卻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並無惡意。
所以心中疑惑之一,此刻也沒有選擇隱瞞,而是主動發問。
卻不想,如此舉動,讓一旁的方顯微微一愣。
因為在修士之中,詢問對方功法術法,是一種逾矩的行為,隻有兩人交情親密之時,才可開口。
而自己與眼前之人,不過相識兩麵,交情自然說不上親密。
也不知該說此女自來熟,還是太過容易相信旁人。
不過
“幻殺之陣。”
方顯並不覺得,有必要隱瞞此事,既然對方想問,那自己便指點幾句也無妨。
於是開口之間,略微停頓,便繼續解釋道
“我初來此地之時,見那三人圍困於此,但我不知其間發生何事。
於是便暗中布陣,在其出手破開你那第三層防禦陣法之時,發動幻殺之陣,拉三人入局。
身處幻殺陣者,眼前所見皆為幻象,蒙蔽五感,所遇所見真實無比。
但即便於其內身受重傷,解陣之時亦不會映射肉身。
可倘若於幻殺陣內身死,即便解陣,心境亦會如同死灰,極難複原。
那三人尚未重傷,便已有人臨陣反水,說出幕後指使,為首者自知受到蒙蔽,自然不會放過其餘兩人。”
話音至此,方顯不再開口,不是他吝嗇此道,不願將此陣陣理,傳授眼前師妹。
而是覺得對方剛剛達到靈陣層次,充其量隻是二階下品陣師,而幻殺陣卻是三階玄陣。
若對方貿然嘗試,恐怕有害無利。
而陣師之道,不似修士有九境之分,修士隻有五階。
而三階玄陣,便是陣師之分水嶺,靈陣突破玄陣者,萬中無一,玄陣再破一階者,鳳毛麟角。
至於最為高階的天相,整個南玄州千年來也不曾有過一人。
而陣道造詣不足,貿然窺探高階陣法,輕則走火入魔,修為皆廢,重則迷離於陣法內景之中,一生難以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