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儒生見狀,麵上笑容收斂,但此時開口卻是帶著幾分戲謔
“我這劍本也不是借給劉師兄的,若要怪便隻能怪師兄先人一步。”
“你”
劉師兄聞言語塞,他原本下一句話,便是給白衣儒生安上一個謀害同門的罪名。
可是對方這句話,卻是將自己的話給堵死,再難說出口來。
“這”
一旁的胡碩代見兩人,麵麵相覷,開始有些看不透白衣儒生的作為。
因為這白衣儒生雖然並不認得自己,但自己兩人對他卻十分熟悉。
此人名喚李無省,正是外門精英榜第三,凝氣十層修為,為人謙和有禮,便是對雜役弟子也不會冷言相加。
隻不過此人喜歡遊山玩水,因此酷愛下山遊曆,若不是宗門規定每個外門弟子一月之內,隻可下山遊曆三次
且每一次時間不得超出三日的話
恐怕這位李師兄便要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隻是
素來以謙和聞名的李師兄,今日表現出的作態,卻與傳聞不符,因為他竟在自己的佩劍之上下毒。
而且這佩劍原本是要借給葉師妹的,倘若接劍的不是劉師兄而是葉師妹
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
雖然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作為守山弟子,自己兩人還是有所見聞
便是李無省與那位齊師兄走得很近,兩人經常在門中“偶遇”,雖然麵上陌生,但私下裡似乎交情甚篤。
而葉師妹日前,又與齊師兄有所交集,想來李無省看在齊師兄的麵子上,也不該對她下手才是。
這實在有些耐人尋味,莫不是葉師妹得罪了齊師兄,所以
“師兄似乎狀態不佳,不如改日”
穆清遠望向內門劉師兄,見其雖不再壓製修為,但周身氣息卻紊亂不堪,此時在迅速衰退。
而她本也不想與此人交手,畢竟勝則暴露自身實力於人前,無法解釋,敗則以對方心性,自己必定受傷。
若能讓對方知難而退,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說話之間,穆清遠眼神餘光落在一旁久久無言,卻暗自朝山門靠近的紅衣少女身上。
對方顯然是想要趁亂溜走,但又畏首畏尾,不敢貿然付諸行動。
單憑這一點,穆清遠便能判斷出眼前主導紅衣少女意識的,絕非楚寧月。
否則以她心性,早已動作。
看來隻有特定情況之下,屬於楚寧月的意識才會短暫蘇醒,也許便如同自己找回肉身一般,需要某種事件加成。
熟料這一句台階,在劉師兄聽來便是赤果果的挑釁!
“你們兩人,竟敢沆瀣一氣,欺我太甚!”
劉師兄心中懊惱,此刻不能不調轉真元壓製體內未知毒素,修為也被迫自開元境暫時跌落至凝氣境。
直至將修為控製在凝氣三層之時,體內毒素帶來的眩暈之感,才被其徹底壓製,不再翻騰。
此刻的劉師兄怒火中燒,根本來不及思考這究竟是什麼毒,李無省又為何會有這樣的毒
他隻想要眼前之人,付出代價!
“他日太晚,且看今朝!”
劉師兄忽然開口,抬手之間便是劈出一道風刃,直襲穆清遠咽喉而去。
他此刻可不想再顧忌對方什麼身份,因為此刻擺在明麵上的身份,便是自己是內門弟子,而她隻是外門。
事後若被追究起來,自己這中毒之事,便給化為臟水儘數潑在此女身上。
畢竟李無省後麵還站著那人,不是自己能夠輕易扳倒的。
“不好!”
胡碩代見兩人見狀,當即一驚,可兩人所站方位,便是有心出手攔阻也已來不及。
因為這風刃之術,乃是凝氣境修士最快速的攻擊手段,速度已超出本身遁速。
同樣的心驚,亦在白衣儒生眼底,他未想到這劉師兄竟對此女身份毫無顧忌,抬手便是殺招。
然而他的實力雖是如今在場最強,卻也距離穆清遠最遠,此刻除非立即動手殺了那劉師兄
讓他當場身死,術法自消,否則絕難攔下這一道風刃。
可是
外門弟子擊殺內門乃是重罪,即便是出於救人,也不該救一人而殺一人。
所以白衣儒生有些猶豫,暗歎一聲的同時,閉上了雙目。
“哢嚓”
就在下一刻,一聲鏡麵破碎的脆響自眾人耳旁響起,白衣儒生睜開雙眼,隻以為有旁人介入。
可他卻見那一道風刃此刻正化為勁風潰散,所落方位正是穆清遠身前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