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鴉雀無聲,仿佛陣陣寒霜席卷而來,讓在場之人無暇開口。
武持軍與穆清遠坐在一側,此刻大多是看戲的態度,對於這一場戲如何落幕,並不關心。
但對於其餘五人而言,卻無異於雪上加霜。
畢竟除了時芳從外的四人,相識已久,都不相信彼此之間出現了叛徒。
“小秋你怎會懷疑到自己家人頭上?”
就在此時,那與時芳從走得最近的束發女子,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而其此言剛出,矮胖男子便尋到了由頭,麵色一肅道
“是啊,我們之中不可能出現叛徒,莫要中了旁人的離間之計啊。”
至於刀疤男子與那沉默的老者,兩人則是沒有說話,前者看向後者,而後者望著時芳從。
“我也不願相信我們之中有人背叛,但我與五叔研製的機關飛鳥從不會出錯,且被人攔截的可能微乎其微。
楚玄國如今已生內亂,朝堂官府早已自顧不暇,覆滅上元鎮者若隻是巧合,斷不會費力偽裝成兩方人馬廝殺的假象。
對方如此做,唯一的可能便是刻意做戲給旁人看,想要混肴視聽。
而這個旁人,眼下除了正要前往上元鎮裡應外合的我們,還有何人呢?”
時芳從雖不願相信自己人中出現叛徒,但她既然親口提出了此事,便絕不會畏畏縮縮,有所保留。
既然注定要橫刀割肉,那便痛痛快快,何必扭捏,最終還是要落下此刀?
“這”
四人聞言互望一眼,而那束發女子,則是麵色微變,似乎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
“歡姐,我既提出此事,若事後錯怪大家,其中罪責皆由我承擔,所以你若是想到了什麼,但說無妨。”
束發女子聞言麵色更加難看,此時猶豫不定,倒是一旁那名一直沉默不語的老者,忽然出聲
而這一次,話卻是反常的多
“小秋會懷疑我們,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她並不知道我們四人已經相熟多年,倒是小秋和老五乃是近年來所結交。
所以關於此事,但有看法者皆可說出,隻有聚合情報,方能打消疑慮,否則隔閡已生,日後如何同行江湖?”
這樣貌慈祥,卻給人一種陰邪之感的老者,剛一開口便是一針見血,但卻內涵數項信息。
例如他們四人乃是相熟多年,而時芳從與那如今失蹤的五叔是後來結交。
再例如隔閡已生。
隻是旁人不知,他這話還有另一層含義,因為那束發女子所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隻不過,束發女子喜怒形於色,被時芳從看了出來,所以這話終究隻能由她來說。
“哎”
束發女子輕歎一聲,目光逐漸堅定,開口之間卻是提出了一項驚人可能
“小秋你方才也說了,這機關飛鳥之術,是你與五叔一同研製,而五叔最精通機關之術,此事我們皆是知曉。
今日你若不提自己也與這機關飛鳥有關,我們是斷然不知的,所以若你是那居心叵測,離間眾人之人
斷不會說出這項信息,給自己增添可疑程度。”
女子言至此處,微微一頓,她還是不想將話說得太明。
然而一旁的矮胖男子聽去,卻成了其他意思,此時有些打抱不平,拍案而起。
“歡姐,小秋不會武功,卻願意獨自扮成民女打入對方內部,這可是冒著奇險的,你怎會懷疑她?”
束發女子聞言一愣,但她知道矮胖男子的情況,所以此時無奈一笑,接著開口,卻說出了一句誅心之語。
“所以排除了小秋之後,如今最可疑的,便是失蹤的五叔了。”
此言一出,矮胖男子恍然大悟,原來對方是這個意思,但四人之中,屬他和五叔關係最好。
否則剛才看到武持軍拿出五叔的隨身錢袋,他也不會第一個冒出來說話。
但此時雖有心辯駁,可一時之間卻也找不到合適的言辭,於是愣愣出神
束發女子見狀,繼續開口分析道
“這機關飛鳥之術,既是小秋與五叔共同研製,那麼五叔自然可以說是最了解它的人之一。
若定要在接到傳訊的人,和傳訊的工具之中,擇一懷疑的話,我更傾向於後者。
可連帶之下,如今失蹤的五叔,便成了最大的可疑對象,畢竟”
說到此處,束發女子目光望向武持軍,而一直在看戲的武持軍,感受到眾人投來的目光。
身為時龍會副會長的他,自然心性非同尋常,剛剛聽了那女子的分析,也知道對方為什麼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