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帳之內,時芳從施展毒丹,毒氣無色無味蔓延開來,未過多久,偏帳之中便隻剩下她與穆清遠兩人未陷入昏迷。
對於這一點,她倒是頗為謹慎,亦是那老嫗給她提了醒。
因為她與穆清遠既然能夠扮作無辜女子,混入此地,那麼難保這些女子之中,便沒有類似老嫗的存在,通風報信。
所以穩妥起見,還是將人全部毒倒為妙。
更何況,這毒丹僅針對體內存在修為之人,無論是修武道還是修靈氣。
至於世俗凡人,僅是一種較強的迷香而已。
“如何了?”
穆清遠事先吃下解藥,此時自然沒有感覺,隻是見老嫗昏死過去,這才出聲詢問。
“丹毒擴散還需要一段時間,靜等吧。”
時芳從淡淡開口,望著手中毒丹,若有所思,她在意的倒不是那賭約,而是道心。
行走世間,隻憑懷柔手段,以及不敗之地,自可逍遙天地,卻無法隨心而行。
因為總有一些人無法教化,無法以理服之,需以雷霆手段。
這一刻,方才明了此事。
這便說明,自己一直以來的行事方針,皆是行差踏錯,皆是虛妄而已
穆清遠修有秋水鏡心訣,此刻雖未催動功法,但也能夠看得出來,時芳從此女心境起伏過大。
似乎是從她拿出那毒丹開始,便有了變化。
但直覺告訴自己,即便自己發問,對方也不會吐實,畢竟兩人的交情還未到達可以傾訴的地步。
而且,自己能夠感覺得到,時芳從隻是時芳從,並不是與自己和十三來自同一個世界。
換言之,時芳從沒有時芳尋那種,能夠對自己產生輕易信任的契機。
因此
此時一陣沉默。
“回稟大人!那兩人一直待在營帳之中,不見動作。”
中心營帳之內,趕來複命的大漢半跪於地,望著前方的布衣男子,沉聲開口。
“嗯,看來這兩人的確沉得住氣,背後之人想來”
布衣男子的話說到此處,微微一頓,而後輕疑一聲
“不對,這兩人未動,便意味著這一步棋的關鍵不在兩人身上。
你之前說這兩人帶著兩名女子來此,現下人在何處?”
聽到大人詢問那兩名女子,大漢倒是鬆了一口氣,說話之間有了幾分底氣。
“大人放心,那兩名女子已搜過身,且服下秘藥,便是有心動作,此刻也有心無力了。”
“蠢材!”
布衣男子聞言,怒斥一聲,同時轉身之間,身形一閃
可緊接著,其腳步便是一陣踉蹌,當即麵色驟變。
“大人?”
半跪的大漢不明所以,此刻出聲詢問,同時想要起身攙扶,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動作似乎比預期變得緩慢了太多。
而那布衣男子,方才正是要施展遁術,如今赫然驚覺體內靈氣竟莫名遲滯,而自己到了現在才有察覺。
暗道不妙的同時,一手按在桌案下的機關之上。
隨著一道機擴運作之音響起,整座營帳立即被精鐵牢籠覆蓋。
這原本用來困人的手段,如今卻成了自身壁障,而在他看來隻要自己恢複修為,一切問題便能迎刃而解。
“我們已經著了道,為我護法!”
說話間,布衣男子席地而坐,催動體內功法,可是剛剛行動,便覺體內一股氣血不可抑製地翻湧而出。
此時壓製氣血尚且不及,如何能夠騰出手來運轉功法?
麵上立時浮現出一絲凝重,額頭之上布滿冷汗。
“這究竟是什麼毒”
自己堂堂開元境修士,竟也無法判斷出這究竟是什麼毒,竟然能夠影響到自己,而且是在無聲無息之間。
如今幾乎已經可以判定,自己全然著了旁人的道,不動用修為便是被此毒緩慢蠶食,而動用修為
怕會當場身死。
能夠煉製出如此毒藥之人,想來修為實力絕不會差,可來人既有如此實力,又為何要使這種手段?
同一時間,山寨之中,穆清遠與時芳從朝中心大帳而來,一路漫步,很是從容。
因為如今整座山峰,皆已成了毒域,凡有修為之人,輕則修為凝滯,動彈不得,重則強行運功,逆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