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鋸大人,感謝您的告誡!”
另一側,一道陰影自夜幕的陰影中走出,它單膝跪地,朝著主人宣誓。
“沃瑞啊沃瑞”電鋸走過來,用厚實的大爪子拍拍它的頭頂,“你的選擇十分明智,我喜歡像你這樣聰明的處刑者。”
“啊,電鋸大人。”
直到電鋸離開它的身旁,沃瑞才受寵若驚地連連擺手“這是我的榮幸!我誠摯地信奉您為真正的主!”
“而另一個冰雪之王,它隻不過是偽劣的冒充者罷了。”
“嗯。”
電鋸不鹹不淡地點點頭,一縷火焰騰出它那倒吊的三角眼,在黑夜中燃起一點明豔的火光。
“接下來,你會見到,何為,不擇手段”
它從側方的口袋掏出一小塊幽藍色的晶核,那塊包裹住一小半齒輪的晶核散發著足以凍結萬物的寒氣。
電鋸細細地把玩著它,雙眼一眨也不眨地注視在其上。
“寒霜晶核!”
雲帆瞳孔猛地一縮,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物。
“電鋸大人。”見到熔岩之王不再理睬它,沃瑞試圖挑起話題,“說起來,這些位於後方陣地的人魚遠不如它們前線的同族那般瘋狂。”
“前方戰線的人魚們簡直像真正的處刑者一樣殺伐果斷!”
“可這些家夥,卻像是人類一樣癡傻。”
砰!
說著,沃瑞抬起厚重的腳蹼一蹬,踢飛一口破舊的布袋。
布袋在半空中碎裂,一條傷痕累累的人魚落在甲板上,發出半死不活的呻吟。
“沃瑞。事實上,那些人魚就是真正的處刑者。”
收好寒霜晶核,電鋸豎起手指,微微一笑。
“怎麼說呢?利維坦這一存在在處刑者裡也是極為特殊,它與其他的處刑者有很大的不同。”
“比如說,每一條人魚都是它身體的一部分。”
“因此,繼承了利維坦汙染之力的人魚自然嗜血如命。”
“可另一方麵,利維坦並不是一個完全的處刑者。”
熔岩之王說。
“它的體內,還殘留著一些屬於維洛夫的遺產。那些不會出現在處刑者身上的美好與善良正是由此而來。”
“所以,屬於利維坦另一部分的人魚與海洋生靈擁有著那種爛漫至極的天真。而這種天真在人類的身上也不多見。”
“利維坦是個矛盾的集合體。沃瑞。”
“不是嗎?”
噌!
巨爪猛然揮出,熔岩之王從人魚的魚尾上掀起一把血淋淋的鱗片。
迎著人魚那充滿仇恨的目光,電鋸麵無表情地嘟了嘟嘴。
“您說的對。”
沃瑞雖然看上去沒太聽懂,但還是連忙附和。
緊接著,
它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電鋸大人,我們,是不是被困在了此處?”
“我發現,我們一直在這裡兜圈,根本就沒有真正地離開過。”
攥住圍欄,沃瑞探出半個身子望向下方那溢散著刺鼻酸臭味的漆黑海水,表情有些凝重。
“彆碰!”
正當沃瑞想要伸出手觸碰海水時,電鋸的一聲低吼將其喝止。
“你想挑戰利維坦的汙染之力?”
電鋸似笑非笑,恐怖的表情讓沃瑞當場冷汗直流。
“這是它布下的防禦與預警機製。”
“所有的入侵者都會在此失去航向,這也正是維洛夫遠洋可以阻擋千軍萬馬的底氣所在。”
電鋸繼續解說。
“你不妨試試看,一名陌生高位處刑者的力量究竟會引來多少歸屬於利維坦的處刑者!”
“哦,是的,高位處刑者不死不滅。”
“但你想體驗被困在海底萬年的滋味嗎?”
凝視著放棄這一想法的沃瑞,電鋸騰的一下站起身子,指向遠方。
“不必擔憂。我們會離開這兒的。”
“看!我們好心的接引者盟友正在趕來。”
“噓!噤聲!”
沃瑞也壓低了聲音“明白。”
它抬腳一踢,將人魚重新踢回船艙。
甲板上除了點點滴滴的鮮血外,再無他物。
嘩啦,嘩啦!
不遠處,龐大的黑影遊過星光水域與汙濁黑水的交界線。
“嗚嗚嗚嗚”
藍鯨班尼躍出水麵,不知何時,它的額頭長出一顆散發著藍紫光芒的銳利尖角,整具身軀頓時變成了一輛披荊斬棘的戰車。
雲帆毫不懷疑它能夠把那渺小的船兒瞬間撕碎。
【人類?】
【啊不,等等,您是】
【陸地上的處刑者統領!我曾聽聞過您的名號。】
藍鯨一轉一開始的示威姿態,收起了尖角。
“你好。”
電鋸衝著它和善地擺擺手“前線有要緊的事發生了,我需要儘快找到你們這裡的統領,然後使用海洋之塔聯係利維坦。”
“嗚嗚嗚?”
藍鯨猛地一愣。
【這怎麼會?人類的反撲如此之迅捷嗎?好的,我將為您引路,請跟上我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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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尼顯然亂了心智,它急匆匆地轉過身。
隨著班尼的遊動,它周身的汙水緩緩避讓開來,形成一條寬敞的水路。
嘩啦!嘩啦!
小船順著航路前行。
“你看。”
電鋸扭過頭,眨眨眼。
“它們就是這麼的天真。”
“不是嗎?”
哢!
場景迅速切換,再度回神之際,雲帆已經來到了一間腐朽破敗的地牢內。
達夫出現在他的眼前。
“人族的間諜,這是你們今天的食物。”
達夫拋出一大塊黑麵包和幾顆橘黃色的橙子,它說。
“不,達夫統領。”有氣無力的胖子搶在其他人前麵抓起一顆橙子,不顧形象地咬出滿嘴酸溜溜的汁水,“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們是被風浪席卷到此處的商人。”
“我們不是聖教廷的教士!真的,我們是平民,平民!”
抓著圍欄,胖子越說越激動。
血紅的文字提示在雲帆的麵前鋪陳。
【事實上,達夫也發現了這一點。很顯然,這群人貪生怕死,手上沒有老繭,步伐歪歪斜斜,沒有半點接受過訓練的痕跡。】
【作為一條善良的人魚,它是很願意放過這群平民的。】
【它不願傷及無辜之人。】
【可作為鎮守阿泰海島的統領,它又不得不為同胞的安全考慮。】
【因此,它隻得將他們一直關押在監牢裡,卻又不像對待真正的戰俘一樣虐待他們。】
“再給我講講你那些有趣的故事吧。”
達夫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它揚了揚手中的壺,拔開蓋子。
“這次,有酒。”
酒香四溢。
幾名雙眼無神的壯漢抬起頭,他們連連吸著鼻子,露出渴求的目光。
可
胖子卻隻是留戀地看了酒壺一眼,然後他閉上眼吞了口唾沫,搖了搖頭。
“達夫統領,這次,我不需要飲食上的補助。”
“我自知您對我們的待遇已經相當優厚,但我還是不得不冒昧地提出這一請求。”
“我們已經被困在這個陰暗潮濕的地牢如此之久了。”
他說。
“人類的體質與人魚不同,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很多人的身體都出現了大麵積的潰爛,這會導致我們的死亡。”
胖子掀開袖口,露出一片腐爛的肉坑。
“所以,您可以給我們一次機會嗎?”
“讓我們出去望望風,散散步,哪怕一周僅有微不足道的十分鐘也好。”
“”
達夫遲疑了半晌。
而後,
它開口說。
“這”
“就要看你的故事了,我的人類朋友。”
眼前的景物跳動,提示文字適時彈出。
【奇妙的故事顯然打動了達夫的心。】
“好吧。”
隔著欄杆,達夫握緊了胖子的手。
“從今以後,你們每天都擁有半小時的散步時間了。”
它大手一揮,數十名人魚士兵聽從響應打開牢房,押解著帶上鐐銬的人類走出地牢。
外麵,
是仍掛著少許星芒的清晨。
陶醉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一眾人類幾乎快要痛哭流涕。
那位胖子更是雙膝跪地抓起兩團黑色泥土,死氣沉沉的臉龐流轉出彆樣的生機。
咕嘟嘟。
一口烈酒下肚,達夫望向泛著魚肚白的天空,不由得展露出一抹笑意。
但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