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鯨那龐大的身軀上,有兩道狹長的傷口格外顯眼。
班尼那僅剩下小半截的胸鰭覆蓋著一團凝固的鮮血,看上去十分淒慘。
“班尼。”雲帆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胸口那道獨眼騎士造成的傷疤,“乾杯!”
走到酒桶前麵,雲帆先是倒出一小杯酒液,隨後舉起酒杯輕輕磕碰木酒桶的壁麵。
“張嘴!”
控製著與達夫心靈相通的班尼張開嘴巴,雲帆抬起酒桶將一大桶酒水倒進班尼的喉嚨。
咕嘟嘟!
仰起頭,雲帆將酒液一飲而儘。
“乾杯,班尼,我的朋友。”
【乾杯,達夫。】
【說起來,我有可能不會陪你太久了。】
【我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隻有這顆尖角還算有點價值,我決定,把它送給你的寶寶,作為出生禮物。】
火光映出了雲帆臉上的紅暈,他凝視著血肉模糊的藍鯨,沉默不言。
榮譽騎士與依弗的垂死反擊破壞掉了班尼身上脆弱的平衡。
此刻,海洋之塔補充能量的速度已趕不上班尼靈魂溢散的速度。
班尼那原本維持在穩定狀態的血條一直在以極其緩慢卻恒定的速度下降著。
它的消亡,
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不過,
雖說回魂的班尼也本應在不久後迎來死亡。
但由於榮譽騎士和依弗聯手給它造成的傷害,班尼的死亡時間明顯提前了不少。
也許,藍鯨本來能夠繼續存活幾個星期甚至是一個月。
可現在
雲帆預測,它可能隻剩下幾天的活頭了。
【你需要麵對現實,達夫。死亡不可避免!你需要為活著的家夥而奮鬥,畢竟,你可是這座海島的統領!】
班尼豁達地笑著,並不為自己的境遇而悲傷。
接著,它突然一轉話題。
【粗心大意的達夫,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貌似忘掉了你的妻子!】
【哦!珍妮在哪裡?在這場盛大的宴會上,我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達夫,你是不是過於冷落自己的愛妻了?】
“珍妮麼?”雲帆迷離的雙眼望向島嶼中心的海洋之塔,“她還在海洋之塔內,和一群人魚巫師廢棄忘食地鑽研著如何使破損的海洋之塔恢複完整。以抵禦接下來的聖教廷艦隊。”
“她抽不出身來,班尼。”雲帆無奈地攤開手掌,“但我已經派人去給它們送食物過去了,不必擔心。”
【嗯,我知道了。】
【達夫,我累了,需要休息。晚安。】
言畢,
班尼緩慢地遊蕩到一片黑影之中,沉寂下去。
“晚安。”
朝著班尼的方向揮揮手,雲帆歎了口氣。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班尼的虛弱,因此,他選擇不去打擾。
雲帆唯一能做的,
就是給這條陪伴達夫半生的藍鯨以片刻的安寧。
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四周,雲帆銳利的目光突然鎖定在安遠文的身上。
凝視著那個出風頭的胖子,他微微眯起眼睛。
而這時候,安遠文也抬起頭,恰好迎上了雲帆的視線。
四目相對,他驚出一身冷汗。
該死的!
安遠文的醉意瞬間消退,在見到達夫冷漠的麵孔的那一刻,他的心底頓時翻湧起無邊的恐懼。
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