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很冷。
打在皮膚上的雨滴帶走了從未中過再來一瓶身上的暖意。
現在,
他很慌,很無助。
但儘管如此,他還是要拚了命地逃。
焦急、迷茫的情緒填滿心間,此時此刻的他就如同一隻無頭蒼蠅般抱頭鼠竄。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開始擺脫異鄉人的追擊的,更不知道周身的寒意是何時消退的,總之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身處在一家門店之內了。
放眼望去,畫家將那些被深色塑料布所遮蓋的機械設備收歸眼底。
不難看出,
這裡其實是一家荒廢已經的電玩城。
叮冬冬!
叮冬冬!
一些遊戲設備的熒幕仍舊亮著,老虎機的玻璃框內,三排圖標像是永不停歇地在滾動,發出令人煩躁的電子音效。
荒蕪、死寂。
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地磚碎得到處都是,一些雜草由它們的縫隙中鑽出,夾雜著點點綠意的枯枝此刻在狂風的吹拂下搖擺,看樣子像是在對來此的顧客道一聲歡迎光臨。
“畫,畫”
花費了一些時間靜下心來,從未中過再來一瓶重新將心神投入到那張未完成的小醜畫像中。
蜷縮在一個角落,他忘神地繪製著。
時間流逝,
畫像已經完成,但端詳了片刻,畫家還是想要再為它添上幾筆。
“唉,非要拉我玩處刑者”
一邊描繪著,他發出低沉的歎息,然後捏緊拳頭,似乎想要給某人直接來上一拳。
被坑了,被坑了,這個悶騷的家夥果然不靠譜!
但
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的話,果然還是好害怕啊。
看向遠方那無法被洞穿的黑暗,他下意識地抱緊肩膀。
這幾天來,自己貌似在那家夥的保護之下,過得太順風順水了。
噓噓哥先是帶他刷經典逃亡打出了畫家這個角色,之後就一直扮演偵探來與他磨合這個畫家+偵探的雙控製體係,每次打配合從未中過再來一瓶也不用動什麼腦子,他隻需要聽噓噓哥的吩咐就好。
因此,到了這個時候,他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了。
一直苟著嗎?
還是
就在他陷入沉思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絲微不可聞的敲擊聲。
噠,噠,噠
那聲音越來越近,當從未中過再來一瓶終於拍掌感歎於自己想出了一個完美的逃亡計劃時,那快速的敲擊聲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叮!
【天賦第六感已生效,當前正有處刑者位於您不遠處,小心!】
係統的機械提示音如同一盆冷水澆下。
“悄悄看,我發現了什麼?”
一道溫婉的女聲在高處響起。
咕嚕!
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畫家緩緩地抬起頭。
半個巨大的女人身子正俯下身注視著他,那雙豎童間,一抹玩味之意悄然閃過。
這一刻,畫家甚至忘記了呼吸。
“是從異鄉人手裡逃出的漏網之魚?
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下方瑟瑟發抖的畫家,女人隻覺得有些好笑。
這副表現,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個十足的萌新。
在之前和他交談的時候,女人就已經發現了這一點。
他的那個偵探兄弟去哪了?
是被異鄉人乾掉了嗎?
真是個可憐的小倒黴蛋啊!
想到這,空行蛛母表情愉悅地笑了。
胸前兩柄刀足勾勒出道道殘影,一件由通體由蛛絲構成的上衣露出了它的真容。
很快,
這件毛衣就會派上用場。
但突然,她的笑容僵在臉上。
“那個”
她低下頭,重新審視著那個快要哭出來的畫家。
“我覺得我們之前聊的還不錯,嗯你的衣服織得很漂亮,所以現在,我能不能走掉了?”
倒黴的畫家小步小步地挪蹭著,而女人的目光也隨著他慢慢移動。
說起來,
從未中過再來一瓶現在完全是我真是日了狗了的心態。
他是怎麼都想不通,之前那個和他相談甚歡,一臉呆萌、笑起來還有酒窩的萌妹子,怎麼就變成了眼前這個龐大的
半人半蛛?
“你想和我攀交情?”
空行蛛母突然將臉貼近,差點嚇丟畫家的魂。
她彷佛是聽到了這輩子最好笑的事一般,爽朗的笑聲響徹整座電玩城。
畫家趁著這個時間終於離開了牆角,他回頭看了一眼捧腹大笑的瘋女人,接著便頭也不回地竄入兩排遊戲機的過道間,瘋狂逃命。
“彆搞笑了。”
催命符般的腳步聲又一次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女人冰冷的嗓音。
“不過是和你聊了幾句而已,你人是傻的嗎?”
嗖!
下一秒,寒光迸射。
一柄勾著慈愛之線的刀足抽出,準確無誤地刺入畫家的後背,更準確地說是肩胛骨的縫隙當中。
“啊!”
從未中過再來一瓶痛得眼淚狂飆。
身心同時受到打擊,他隻感覺腦海一片渾渾噩噩,身體機械地向前奔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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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當他來到門口時,一道身影將那狹小的門洞完全堵死。
“抱歉,此路不通。”
畫家抬頭,小醜的臉隨之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