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迢安成名早,年幼時便給太子做伴讀,常與太子形影不離。
兩人的感情,比旁人都親厚些。
太子與胞弟七皇子的感情,怕是都沒有與沈迢安的感情好……
這麼好的兩人,竟會發生爭執?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更彆提,兩人都是性格溫潤有禮的。
溫庭柏輕咳了一聲,低頭飲茶:“此事,我也不甚清楚。”
若換了彆人,大抵就不會追問了。
偏偏,對麵坐的是燕止危。
燕止危挪了挪身體,一臉期待地望著溫庭柏。
溫庭柏深深覺得,他方才不該說那句話,背後議論他人,著實不妥。
可……
溫知虞也一副好奇的模樣。
溫庭柏輕歎了口氣:“背後議人,實在是非君子所為,切莫叫旁人知曉。”
“這是自然!”燕止危應道。
溫庭柏撚著茶杯:“衛國公求到太子處,請太子勸迢安早日成婚。
唔……衛國公應當是心中有了人選。
不知因為何故,太子似是言辭重了些許,兩人爭論了幾句後便分道揚鑣了。”
原來如此。
溫知虞端起茶杯,淺啜了一口。
即便重活一世,她還是不夠了解沈迢安……
她認識的沈迢安,心中隻有權勢和沈家,沒有絲毫人情味。
妻與子是誰,於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妻能給他孕育優秀兒女,兒女能繼續守住權勢、光耀門楣……
他變了?
難怪,前世對逢春並不上心的他,這一世急著來帶走逢春……
無論如何,小逢春不能跟他走。
想到此,溫知虞淺笑開口:“兄長來得正好,我跟世子正琢磨著,想收個義子。”
“義子?”溫庭柏訝異。
“正是。”溫知虞問:“兄長可還記得林煥?這個孩子,便是林煥的遺孤。”
“記得。”溫庭柏頷首:“我當時暫代新虞縣令,還去探望過。
那時他剛出生,眼睛都不大能睜得開……
隻是,你們想收他為義子,又是何故?”
“他母親快不行了。”燕止危直言:“陸參說,若不好好醫治,最多也就半年。
即便是好好醫治,大抵也隻剩個一兩年。”
“怎會如此?”溫庭柏越發驚訝:“當初我特地帶大夫為她看過,大夫隻說她剛生產完有些虛弱。
不過幾個月,怎會……”
後麵的話,他說不下去。
溫知虞輕聲道:“是心疾。”
心疾……
溫庭柏不知說什麼好,隻能歎了口氣:“真是世事無常……”
“所以,我與阿虞就想著幫襯她一把。”燕止危道:“隻是,我們與他們母子無親無故的,總要找個由頭。
我與阿虞暫時沒有孩子,索性收個義子。”
“可是想好了?”溫庭柏看了一眼兩人,語重心長:“這世上,多的是這樣的可憐人。
你們還要遊曆許多地方,還會遇到許多這樣的可憐人……
收了這人,便對他有了責任,是要照看他一世的。
這麼多人,你們當真照看得過來麼?”
“我們隻收他,不收彆人。”燕止危認真道:“阿虞說與他有緣,我就不會袖手旁觀。
而且,小逢春真的很可愛。
明日得空,你同我們一塊兒去瞧瞧他吧?”
溫庭柏又看向溫知虞。
溫知虞神色一如既往的溫和鎮定:“兄長放心,此事我早已深思熟慮。
我並非兼愛無私之人,不會輕易乾涉他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