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南唐!
此事過後,君臣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仿佛有一層無形的隔閡橫亙其中。今日下班後,韓熙載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回到韓府。儘管他並怒氣衝冠,但那陰沉的臉色卻掩飾不住內心的煩悶。
韓熙載的夫人見他這般模樣,心生關切,急忙迎上前去詢問”夫君,你可是身體不適?怎的麵色如此之差?”韓熙載輕輕搖了搖頭,低聲回應道”無事。”說完,便徑直走到桌前坐下,默默地端起一杯熱茶,自顧自地飲了起來。
然而,他的沉默並沒有讓韓夫人放心,反而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心。韓夫人忍不住調侃道”夫君啊,你若真無大礙,為何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莫非是在外頭受了什麼委屈不成?不妨與妾身講講。”
麵對妻子的關懷和追問,韓熙載長長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茶杯,握著韓夫人的玉手說道。
“今日之後,怕是我們韓家會被當今殿下所不喜!”
之後,韓熙載便將因為報紙所發生的事情講給了自己的夫人。
“夫君。此事說來倒也不難,無外乎便是要看夫君您究竟是選擇站在世家那一邊,去維護他們的利益;還是選擇站在殿下這邊,去維護殿下的利益罷了。無論夫君作何抉擇,妾身都會毫無保留地支持夫君您的決定。”
韓夫人輕聲說道。
韓熙載麵帶微笑地凝視著眼前的夫人,心中的煩悶漸漸消散,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他輕輕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問道“夫人啊,你覺得在此局勢下,我應當如何抉擇呢?究竟該站在哪一方呢?”
他的目光充滿了一絲期待,似乎希望從夫人那裡得到一些建議。
沉默片刻後,韓夫人緩緩開口說道“夫君,此等大事需慎重思量。如果夫君選擇了保存自家利益的話,殿下也是沒辦法將你怎麼樣的,隻是這樣的話,鄭國一旦沒有了的話,敵國或許不會放過韓家這樣的世家,畢竟在這個亂世裡,世家已經大不如前,如果夫君選擇了跟殿下站在一起的話,如果殿下成功了的話,韓家或許能夠再有二三百年的繁榮。”
雖然韓夫人並沒有讓韓熙載選擇哪一方,但是卻將利弊分析的透徹。
韓熙載微微點頭,表示認同韓夫人的觀點。原本隻是想尋開心的,但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位夫人的的確確有些本事,將自己可以做的選擇都分析的清楚。
“我知道了,多謝夫人!”
韓熙載說道。
其實一開始跟著李煜乾的時候,韓熙載的確是有著保全自身家族利益的想法的,畢竟李煜還是很年輕,這樣的人也是很好把控的,但是沒有想到,僅僅是這半年來,李煜做成了很多事情,成功抵禦了來自周國大軍的進攻,更是發明了許多稀奇古怪但是威力十分大的火器,建立了格物院以及致知院,讓水泥,新式造紙術,活字印刷等新事物來到了這個世上。
”妾身鬥膽一言,依妾身之見,當今殿下實乃人中龍鳳,遠勝他國諸君。假以時日,必能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稱霸天下亦未可知。”
韓夫人一臉嚴肅的說道。
雖然知道自己多嘴在這個男權社會當中,並不是很好,但是她並不想讓自己的夫君做出來錯誤的選擇。
聽到自己夫人的建議,韓熙載也是回道。
“夫人放心,一頓飽和頓頓飽,我還是知道的。”
韓熙載雖然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但是卻已經能夠感覺到他偏向哪一邊了。
而在王府內,李煜也是為今天的事情所煩惱著。
彆看李煜今天對於韓熙載的所作所為並沒有生氣什麼的。
但是他也是怕韓熙載直接跟自己翻臉的,所以才在報紙一事之上退讓了一小步。
儘管如今世家的權勢已遠不及往昔,像韓家這般的世家大族,也僅僅能在一個州內攪起些風浪罷了。然而,若是將時光倒流至唐朝,那時的世家實力必定與現今截然不同。那個時候,韓家這樣的大族,真的是一地的土皇帝,決定著所在一地所有人的生死也不為過。
世人普遍認為科舉製度對世家的衝擊最為巨大,但事實並非如此。在唐代,參與科舉考試的多數仍是世家子弟。畢竟,世家掌握著大量的書籍資源,同時也擁有更為優越的學習條件。相較而言,寒門學子想要讀書求學,則需付出更高昂的代價。
事實上,世家真正走向衰落是在五代十國那個混亂動蕩、軍閥割據的時代。彼時,各國之間戰火紛飛,互相征討。每當一座城池被攻破,城中的世家往往難以逃脫慘遭屠殺的命運。這其中的緣由就在於世家控製著巨額財富以及大量糧草,如此誘人的利益自然令那些貪婪殘暴的軍閥們垂涎欲滴,最終給世家帶來滅頂之災。
然而,韓熙載究竟會作何抉擇,實在難以預料。若他能站在自己這邊,自是皆大歡喜;可倘若他決意要扞衛世家大族的權益,那自己亦無可奈何。畢竟,韓熙載並未違法亂紀,自己若冒然將這樣一位朝廷重臣置於死地,勢必會令眾人寒心,到那時人心惶惶、眾叛親離,自己怕是也小命難保了。
然而他畢竟貴為一國之君,如果輕易就向自己的臣子低頭服軟,那以後還怎麼樹立起作為鄭王應有的威信呢?到時候恐怕那些稍微有點膽量的人都會蹬鼻子上臉,甚至敢騎到自己頭上來撒野吧!如此一來,他這個鄭王豈不成了任人揉捏的軟柿子?這讓他如何能夠甘心呢?所以無論如何,他都絕對不能向韓熙載低頭認錯!
不過,對於李煜來說,韓熙載並不是唯一的選擇,但是卻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如果韓熙載真的明哲保身的話,自己也隻能是秋後算賬了。
次日,韓熙載也是早早來到了王府內。
“殿下,韓政事就在門外候著。”
安心向著李煜稟報道。
等到李煜出門見到韓熙載的時候,便見韓熙載負荊請罪道。
“殿下,臣昨天口出狂言還請殿下懲罰。”
李煜見狀也是明白了韓熙載的選擇,於是上前扶起韓熙載道。
“韓先生不必如此,你我君臣二人合力,必將開創一番盛世!”
“安心還不快給韓先生脫下背上的荊棘!”
李煜也是對著安心大聲喝道。
就這樣,君臣二人重歸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