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銘見他答應心裡狠狠一鬆，連聲道。
“真是麻煩你了邱允兄弟。”
過年的第一天他就找上門了，怪不好意思的。
但這也不能怪他，但凡能找到石學忠父子他也不至於找上邱允。
再加上上級領導明確要求讓他儘快把屍體處理掉，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找過來了。
其實，以邱允和盛家的關係，他就算不去給邱海棠收屍，自己也不敢硬逼著他去，頂多就是費點兒事自己把屍體處理掉。
現在邱允答應給邱海棠收屍，倒是給他省了麻煩。
邱允勾唇笑笑“是我給林大哥添麻煩了！”
林業銘是開車過來的，跟邱允說了這事兒就先走了。
雖然是中午，但事出緊急，又趕上大過年的，他也不好意思留下吃飯。
既然決定去派出所，邱允當下也不耽誤，把丫丫送去邱大山家，讓她中午在那邊吃飯。
趕著小鬣，帶著邱軼男一起直奔紅山鎮派出所。
邱海棠死了的事情，邱允並沒有告訴邱大山他們，隻在路上簡單的跟邱軼男說了一下。
邱軼男有心安慰兩句，但打量著他的神色，心裡實在摸不準兒，他對於邱海棠的死是個什麼態度。
怕說錯話，隻能閉嘴不語。
而是掏出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
邱允好似能看透他心底一般，看了他一眼道。
“她對丫丫做出那種不堪的事，如今她死了我並不覺得傷心難過。給她收屍，也隻是全了我爹和她姐弟一場的情分。”
即使是雨雪天氣，小鬣的腳程依然又快又穩。
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就到了紅山鎮派出所，由林業銘親自領著走進停屍房。
邱允上前掀開蓋在邱海棠屍體上的白布。
這才發現，林業銘的敘述還是保守的。
她全身上下加起來也沒有二兩肉，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
一身粗布衣裳破成了一縷一縷的，隻能堪堪遮住重點部位。
露出的皮膚沒有一塊兒好的，青紫交加，有凍傷，也有被人打傷，被利器劃傷的。
被利器劃傷的地方無一例外都腐爛化膿了，看起來觸目驚心。
邱軼男是第一次見到死屍，又是這麼慘無人道的屍體，捂著嘴就要乾嘔。
最後還是林業銘幫著邱允把屍體抬上板車的。
邱允用白布重新把屍體包裹好，跟林業銘打了聲招呼就趕著小鬣往前石村走去。
板車上有兩把鐵鍬，邱允和邱軼男直接將邱海棠埋在了前石村的後山上。
與她生前的家隔山相望。
棺材、酒席自然都沒有的，讓她入土為安已經是邱允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邱海棠死的無聲無息，沒有在這個世界上激起一朵浪花。
轉眼間便到了第二天。
大年初二，人們紛紛開始走親訪友。
這一天，邱允並沒有盲目的去盛家，而是提前給盛家去了電話，確定他們今天不去走親訪友，這才帶著丫丫上門拜年。
陳琳琳上前一把將丫丫抱在懷裡，稀罕的連親兩口，這才道。
“有段日子沒見了，丫丫真是越長越招人稀罕。”
丫丫咧嘴，露出豁了牙的粉嫩嫩的牙床，眼底真誠，軟軟糯糯道。
“姨姨也越長越招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