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搖頭,絲毫不覺得自己在說廢話:“問題在於,天下有那麼多山,黃帝為何偏偏選了黃帝山作為自己的居所?”
“這確實是個問題。”也不知瘋子是在故作殷勤還是真心在思考,他像捧哏一樣非常配合地幫助白夭把對話進行下去。
“你呢?明白為什麼嗎?”白夭再次無視瘋子,問陳簡,仿佛在拿他尋開心。
陳簡搖頭,說了個顯然錯誤的答案:“可能那裡風景好吧。”
“不對,”白夭立刻說道,“因為人鳥大戰時,黃帝使用了很多神器,鳥民們難以抵擋的神器,隻要有這些神器在,鳥民便不敢打破‘中心山誓言’——不過黃帝死去,少昊帝這些年似乎蠢蠢欲動。我平日遠離山陸,隻是對這些事有所耳聞,你們應該更清楚。”
“白姑娘說得沒錯!”瘋子感同身受地附和道,“以前南邊根本看不到一隻鳥,前段時間白姑娘是有所不知,竟有鳥被雲火燒死。”
陳簡知道瘋子在說與烏龜短暫相處時的事,顯然,瘋子對沒能飽餐一頓耿耿於懷。
白夭點頭,繼續說道:“大戰之後,黃帝找到了黃帝山,他發現,無論是人還是鳥都難以抵達黃帝山,便把各種神器放在黃帝山上,以製衡有趣的鳥之國。”她緩了口氣,補充說明,“這些都是聽我師傅說來的,他在煉獄待了上百年,參與過人鳥戰爭,對那段往事相當清楚。”
“你還有師傅?”瘋子驚訝,“那你活多久了?”
白夭赤眉顰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陳簡忍俊不禁:即便在時間消亡的煉獄,年齡依舊是女性的秘密啊。
“你笑什麼。”白夭感覺出陳簡在揶揄自己,不滿地警告了一句。
“我沒笑。”瘋子說。
“沒跟你說話。”白夭苦笑,她可不想應付神經病,隻好繼續問陳簡,“所以,你們為何要去黃帝山?”
“我們——”陳簡剛想回答,忽然意識到一個相當嚴肅的問題。
黃帝把神器放在黃帝山,那雷鼓應該也是神器之一吧?把它帶到防風國,會不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呢?
瘋子可不會想這麼多,他立刻回答:“我們要去拿雷鼓!”
“雷鼓?那個用夔皮做成的鼓?你們要那個做什麼?難不成準備打仗?”
“這跟打仗有什麼關係?”陳簡不放過任何一個詢問信息的機會。
白夭理所應當地回答:“雷鼓可以振奮士氣,當然是用來打仗的——不然黃帝為何要造雷鼓。”
不是為了控製防風氏嗎?也可能是一鼓兩用吧……陳簡沒興趣思考雷鼓到底有什麼作用,能儘快讓防風氏動身挖坑才是他唯一的期望。
他說道:“雷鼓能讓我找到離開煉獄的道路。”
白夭聽後雙眼一亮:“此話當真?”她的目光夾雜著期望和懷疑。
在煉獄給人希望再摧毀,比刑罰要痛苦千萬倍。
陳簡沒有愚弄他人的興趣,如實說道:“我沒法保證。”
白夭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她拍拍陳簡的肩膀:“凡是總得嘗試,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雷鼓和逃離煉獄有關。”
“我要把雷鼓帶走黃帝山,這麼做是否會影響誓言?”陳簡已經是人間的“罪人”了,他不想再做煉獄裡的“罪人”。
白夭聽後頓了下身體:“你要帶雷鼓走?嗯……黃帝山遠離北方,偷偷拿一個神器出去,問題應該不大。”
白夭是旅人,她做的一切都為了自己能離開煉獄,壓根不在乎人與鳥之間的誓言。
“彆想那麼多了,”這回輪到白夭催促陳簡了,“出發吧。在路上你跟我說說雷鼓和離開煉獄有何聯係。”
“出發?”瘋子困惑不已,他用力拍打打磨了不知幾天幾夜的樹乾,不想讓自己的辛勞白費,“我們還沒有船!”
“對啊,我們怎麼去黃帝山?總不能遊過去吧?”陳簡也反應過來,白夭沒帶任何交通工具。
“不用船,”白夭神秘一笑,“也不用遊。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