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複原就是判官所謂的減刑?
這不是徒增痛苦?
陳簡想不明白,但也沒法仔細思考這件事,他得應付黃哀眠。
他看到自己身體完整後,竟然起了想要炸碎的企圖。陳簡不耐煩地將他壓在身下,氣喘籲籲地說道:
“黃哀眠,你彆發瘋了,現在我身體完整,你不是我的對手。”
黃哀眠掙紮了一陣,最終務實地停了下來。
他忽然乾笑幾聲,說道:“你要救人,我可以幫你,不過你得答應我,把人救出來之後,讓我炸了你。”
“……一言為定。”陳簡的心臟猛然下墜。被土炸彈炸死,會很痛嗎?
“好、好!讓我起來吧。”
陳簡挪開身體,黃哀眠歡喜地從地上爬起來,按照約定,他徑直走向瘋子所在的高大屋子,陳簡緊跟在他身後,擔心他耍什麼花招。
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黃哀眠向來說話算話。
黃哀眠直接踏進屋內,他感覺像穿過了一層薄膜牆,全身被水暫時浸濕;陳簡則站在門邊,彎腰窺視裡麵的情況。
黃哀眠抬起頭,看到了屋內的兩隻鳥,一隻黃瞳禿鷲,一隻綠瞳栗紅色羽冠的百靈。禿鷲仿佛是黏在天花板上的標本,瘦骨如柴、一動不動,它全身被繩子裹住,喉部沒被禁錮,能進行非常小幅度的活動,在它的左翅上有個沒有人形的人。
“瘋子……”
陳簡看到了瘋子的處境。
四肢和軀乾扭曲出誇張的幅度,瘋狂的造型似乎相當適合瘋子的性格,他的骨頭已經不再是堅硬的礦物質,而是被弄斷成截像繩索一樣纏繞在禿鷲身上。仔細觀察,能發現他所在之處隻剩幾根斷裂的繩子,他是為了不讓禿鷲逃走,才將自己捆在了翅膀上,而翅膀上的雷鼓已經不翼而飛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能等救下瘋子後才能知道。
不知道這些事的黃哀眠平靜地注視禿鷲。
禿鷲的杏黃眼珠子轉悠了幾圈,開口對黃哀眠說道:“你是少昊帝的奴隸。”
陳簡聽後皺了皺眉:原來黃哀眠在鳥國是這種待遇。
吃驚的不隻是陳簡,連黃哀眠也微微一愣。少昊帝應允他將作為貴客生活在鳥國支配的煉獄,怎麼到黃瞳鳥這兒,他成了奴隸?
他惴惴不安。
就像羅斯說的,少昊帝隨時可能背叛誓言。
現在是時候解除與鳥國的同盟之約嗎?
他停頓了片刻後,悄聲對陳簡說道:“羅斯,你往南走幾百米,應該有一些毒箭木,砍一棵下來給我。”
“毒箭木?是見血封喉嗎?”小時候,他在電視裡看到過。
“對。”
“要那個做什麼?”
“把它們殺了。”他向陳簡擠了個隔牆有耳的眼神。
陳簡聽後,立刻往山下跑去。白夭說過黃帝山長了許多有毒的植株,沒想到居然有毒箭木。
黃哀眠回身抬頭,看向天花板。
百靈還在孜孜不倦地啄食瘋子,想讓他鬆開鎖住禿鷲的四肢,可瘋子目前是死的狀態,他四肢僵硬,毫不動搖地掛在翅膀和繩子之間,儼然和禿鷲融為一體。
“把我放出去,我會嘉獎你。”禿鷲威嚴滿滿地勸說,不屑一顧的目光從眼中放出,它並瞧不起背叛犯人的犯人。
黃哀眠站定在原地:“少昊帝現在在哪?”
“我為何要回答奴隸的問題。”
“這也是,一種回答。”
禿鷲受到了挑釁,惱怒地動了動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