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矮子笨拙地轉過身,一雙和藹可親的眼睛讓人不敢相信,無數陰狠毒辣的栽贓汙蔑,都是從這顆略比正常人大一些的腦袋裡想出來的。
扁梁圖有時候真想殺死他,用板子將他的腦袋徹底拍扁,看看他能不能再這麼笑。
“請問,陛下找我何事?”扁梁圖低聲問,聲音穿過屏風,傳到了房間後頭。
公主會出來嗎?既然立了屏風,應該就不會直接與我相見吧?扁梁圖想著亂七八糟的事。
“扁梁圖。”
聲音響起,是公主的聲音;步伐邁出,同樣是她的步伐;上朝時的衣服緩慢從屏風後飄出,如同一朵蓮花綻放。
“孤有些事想問你。”她冷冷地注視扁梁圖。
扁梁圖立刻明白了,公主還不打算除掉他。她雖然知道自己有反意,但想繼續利用他。
公主為何不除掉我?他必須找到其中的理由,那是他的護身符,也是反擊的關鍵。
“陛下請問。”
“你可記得十三年前的事?”
“陛下請詳說。”
“當時的國子監祭酒是誰,還記得?”
“……”扁梁圖記得,那是個勤勤耿耿的老頭,“舒詢。”老頭在兩年前病逝了。難道另有隱情?
“舒詢曾帶過一青年,”傾蓮公主滿意地點頭,聲音依舊毫無感情,“從武當出來的,你可記得?”
“微臣不知。”
扁梁圖確實不知道,舒詢帶了個什麼武當弟子,他怎麼可能清楚?那老頭對權力無欲無求,扁梁圖並沒有把心思放到他的身上。
“其名烏湯。”
扁梁圖不知公主所雲,隻好尷尬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這個名字。
“烏湯……烏湯怎麼了?”
“你看看。”
公主忽然拋下一封冰冷得信。冰冷並非他的心理,而是真真正正的現實,這封信很冰、很冷。扁梁圖明白它是從哪兒寄來的,隻有極寒之地的北境才能讓信變得永遠無法溫暖。
他雙手從地上捧起信,注視上麵的文字。
“這是……這是什麼?”
他不由地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