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覺得,需派一名恭蓮隊隊員前往北境,監視北境諸事。”
公主閉上眼睛,似乎在想身邊還有多少保護自己的人。
她動了動細嫩的手指,食指敲打裹上獸皮的龍椅,隨後說道:“我本想培養陳簡,讓他接手管轄京城之外諸事,如今他下落不明……”
“恕微臣直言,陳簡那廝對陛下並不忠心,還是早日放棄他為妙。”
“真是奇怪,”公主仿佛露出玩味的笑容“沈朔霞覺得陳簡值得信任;你卻恰恰相反,我召集的恭蓮隊隊伍逐漸壯大,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吧?”
鐘煙龐政說道:“其他恭蓮隊……我都知曉底細,可陳簡是唯一來路不明之人,他的故鄉在哪?為何被關入溶血大牢——無論如何,微臣不願信任他。”
“說得也是,不過陳簡在恭蓮隊這麼多年,他知曉了很多秘密,如今他消失……”公主扶住腦袋,手指有節奏地在臉頰拍打律動幾下,“我這些日子忙不過來,差點都把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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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意思是……”
“你可有找過辛學?問問他,陳簡在哪。”
鐘煙龐政想起謝如雲說過的話,他本想直接轉述,但猶豫片刻,覺得自己得親自去辛學那見過一趟才行。
“微臣隨後便去找他。”
“好,找到陳簡,問問他這些日子究竟在做什麼;若是死了,死要見屍。”公主的語氣變得乾淨利落,“至於北境,讓夏言——算了,他急著給夏寡尋仇;讓胡一去。”
鐘煙龐政心滿意足地點點頭。胡一也是他心目中的人選,公主能主動說出來讓他鬆了口氣。
“微臣這就去辦。”
“叫胡一臨走前來見我一趟。”
“是。”
鐘煙龐政抱拳縮成一團,畢恭畢敬地退出行宮。
他一直覺得胡一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曾是大理寺培養的暗樁,曾隱姓埋名在南疆生活了十五年有餘,刺痛的陽光將他的皮膚曬得黝黑褶皺,外表比實際年齡老了二十有餘,如今正做著趕海的閒事,說他是無業有名也毫不為過——他本可以爭取榮華富貴。
京城離海岸有一段距離,鐘煙龐政決心先去辛學那一趟。
他穿過林立的白玉石宮樓,來到了辛學的住所。
辛學整日遊手好閒,研究一些不知從哪翻出來的古籍,想必現在也埋頭苦乾做些沒意義的事。鐘煙龐政這麼想著,敲響了房門,雕梁畫棟的厚實木門立刻給予沉穩的回應。
“何人?”
“鐘煙龐政。”
辛學推開門。
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眼眶凹陷,烏漆嘛黑的眼圈一看就作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