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龍王究竟是怎麼回事?”胡一問,“現在連他的名字都沒查清吧?”
又是一件讓人焦頭爛額的事。龍王暴亂雖然已經停息,但其中留下了許多讓人不安的線索,本該伴隨百苦教一同消亡的縱屍法重現江湖,而且龍王死後,屍體同樣被神秘人操縱,龍王明顯是這場騷動的一個傀儡。雖然鐘煙龐政並不想多乾預武林的小打小鬨,但這次動亂十有八九是一場巨大陰謀的開端,大理寺已經派遣大量人手前往鷹雀穀——百苦教舊地——尋找線索,估計再過不久,那邊就會傳來消息。
“是百苦教的殘黨,”鐘煙龐政說道,“無論是縱屍法,還是那個讓人身軀腐爛的毒藥,都是百苦教曾經掌握的秘法,無論如何,這事和百苦教脫不開乾係。”
“我記得當年千手毒女落敗後,百苦教教徒要麼被關入深水地牢,要麼被驅逐北境,北境有百苦教的人,這次北境的挑釁和東海龍王作祟,說不定是雙方裡應外合的‘傑作’。”
“很有可能。”鐘煙龐政喜歡跟聰明人說話,胡一就是如此,他立刻點出了自己的內心想法。
北境企圖侵略西朝的先例不計其數,以往鐘煙龐政並不在意,但這次不同,他察覺到東海和北境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如今西朝麵對的不止是北境的奇襲,更有後方的反叛,這將是一場生死存亡之戰。
他沒把這件事告訴公主,因為目前還缺乏十足的把握。他隻希望在公主麵前展現自己腳踏實地的一麵,這種語焉不詳的推測並非他所望,更不是公主想聽到的東西。他慶幸身邊還有像胡一這樣能保守秘密且目光長遠的同黨。
“而且還有一件事讓我耿耿於懷,”他繼續說道,“既然你也注意到東海的事,想必也聽說,古鏡門曾安置過酷似千手毒女的女子。”
胡一點頭:“而且再後不久,古鏡門便被滅門了。”
“……環環相扣,卻找不到解開的方法。”鐘煙龐政喃喃自語。
目前浮出水麵的線索已經夠多了,簡直是在挑釁、質疑他們的能力,這些明麵上事件似乎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包括小皇帝被殺,仿佛也被一隻巨手閒情操縱。鐘煙龐政向來都是指點江山的豪傑,無法忍受成為他人手中的玩物,可他明白,這次絕不能操之過急。
如果一切都是蒼言的安排,那至少準備了十餘年。要摧毀他那宏大的侵略計劃,絕不能走錯一步。
他不耐煩地揉了揉鼻子:“胡一,你能感覺到嗎?有人布了個很大的局。”
胡一沉思片刻。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近期發生的事都有聯係。”
“不是嗎?有一部分百苦教教徒流亡北境,北境有蒼言;東海出現了百苦教的秘法;深水地牢同樣關押了許多教徒;還有武當,張勝寒在三年前殺死了百苦教的千手毒女。百苦教是所有事件的連接點。”鐘煙龐政一邊說,一邊想。
是啊,任何事情都能窺見百苦教的身影,可到底是誰?
“天子遇刺也是百苦教所為?”
鐘煙龐政搖頭:“目前還沒這種跡象,但仔細查下去,說不定能尋得蛛絲馬跡。”他忽然有了信心。
“我勸你彆費太大精力將所有事串在一起。”胡一難得說出與他想法相左的話。
“何意?”
“它們可能正如你所說,息息相關;但也可能是在各種機緣下同時發生而已。要我說,與其將線索串聯,不如直接解決問題根源——北境。”
鐘煙龐政愣了片刻:“這種說法的確是你的風格。”
化繁為簡,胡一最擅長這種事。正是如此,鐘煙龐政才向公主推薦胡一前往北境。
他相信這位深謀遠慮的暗樁能擺平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