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在一旁巡視的衛兵喊出這兩個字,下一刻就被劍道波及,和牆一樣變成了上下兩份。
京城頓時燈火通明,所有人都睜開了眼。
“真是件苦差事。”黃蜻忍不住抱怨。
耳旁是呼嘯的風。
他聚精會神從雜亂無章的叫喊中提煉關鍵信息。東南兩麵的禁軍都在往這邊靠,不過他們並不敢調動全部兵力,敵襲太突然,規模太龐大,誰也無法斷言皇城之外是否還有敵襲者的同夥,他們受製於不存在的敵人,隻得畏畏縮縮地觀察情況。
泰鴻多沒料到潛入的男子如此瘋狂,他連忙鬆開左手,弓箭如龍般向黃蜻咬了過去。
黃蜻側身躲閃,弓箭竟跟上了他的步伐,在即將落地前頓時抬起,速度絲毫不減地追上了黃蜻。
他立刻明白,這是根注入了澤氣的箭。有些武者擅長利用澤氣操縱自己熟悉且擅長的物品,泰鴻多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箭在他手中宛如有智慧的活物,它一個扭身穿過狹縫奔到了黃蜻麵前。
黃蜻手起刀落,箭被劈成兩斷,一個沉重的反彈震蕩著他的右手。他暗暗稱讚泰鴻多的確有些手段。
“在那邊!那邊!”
前來送命的士兵還在為發現敵人而欣喜若狂。
黃蜻不到算理會他們,但大聲嚷嚷讓他有些厭煩,他忽然停下腳步,右手一張,他剛才經過的地麵陡然噴湧出像噴泉一樣的澤氣,這些澤氣像一隻猛地張開的巴掌,士兵們還來不及眨眼就被它貫穿,黃蜻再握緊右手,澤氣便又聚回成團,消失在夜空下,隻留下不計其數的重裝士兵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又一棟建築被砸碎,傾蓮公主出現在黃蜻眼前,她身邊是臉色煞白的徐思佑。
中書令肯定想不到,自己的同夥會采取如此蠻橫而粗暴的“試探”——這真的能稱為試探嗎?在看到黃蜻出現的瞬間,徐思佑甚至懷疑自己先前聽錯了黃蜻的安排。
公主看到這般場景,依舊從容不迫,她優雅地將雙手疊在胸前,一言不發地注視步步緊逼的陌生入侵者。
和傳聞中一模一樣,無論發生什麼,她好像都不會有反應。黃蜻用餘光定位泰鴻多的位置,正麵的視野全部留給公主,另一邊餘光則用來尋找侍女的身影。
那個侍女怎麼不在?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他一直以為公主、中書令和侍女三人一起走,侍女擅長收斂氣息,所以他才沒能感受到她的存在,結果卻是侍女壓根不在這邊,換言之,傾蓮公主——一國之尊——這段時間一直單獨與中書令走在一起,保護她的隻有弓箭手。
太疏於防範了……黃蜻確信公主身邊確實隱藏了一個高手,否則她絕無膽量單獨行動。
說不定就是公主本人。
可北境那邊的消息非常明確,殺死許德的一定另有其人,傾蓮公主不會武功,自小認識公主的深越王能證實這點。黃蜻是一個充滿懷疑和審視的人,他並不會全盤接受蒼言那邊的說法,況且傾蓮公主曾一度消失在大眾視野裡,她不知因何緣故被逐去北境,五年後才回京,五年能讓一個弱女子變成絕世高手嗎?絕大多數人會否認,但黃蜻不會,他相信這種可能性——儘管他從未親眼見過。
“陛下……危險。”徐思佑結結巴巴擠出這句話。
黃蜻沒有顧忌太多,他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