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簡總算從穀主那得到了西朝分裂的細節。它的毀滅絕非一朝一夕,京城突然被夷為平地成為最致命的導火索。
整個國家的首腦在一瞬間湮滅於火海,早有反心的軍閥們又怎麼錯過這個機會?
因此,早就緊鑼密鼓坐著準備的齊國皇帝齊盛然在得到消息的同時宣布了獨立,他囤積了大量糧草輜重,買通了身旁的下官和附近諸多郡守,一夜之間就靠著鐵蹄撞到了一扇扇緊鎖的城門,一舉占領南方各州的交通要道。
齊盛然行動太迅猛,很多太守稀裡糊塗就成為其簇擁。
靠著前期積攢的優勢,齊盛然的勢力迅速崛起,即興而起的起義軍很快遭到鎮壓。
如今,京城湮滅已過去半年,南方局勢基本都在齊盛然的掌控之下,唯有一些偏遠地區不方便行軍。那些遲早會被吞並的小城鎮,還在國境軟磨硬泡。
在南方國度的宣傳下,京城爆炸成為了天亡西朝的預兆,有目共睹的天空奇景致使百姓們毫無懷疑地接受了這套說法,但穀主竊聽到大相徑庭的真相。
穀主告訴陳簡,毀滅京城的並非天災,而是北境人的神秘巫術。
陳簡對“巫術”說不上熟悉,可一聽到這個詞,腦海立刻被拖入剛到煉獄的記憶。瘋子曾隻言片語說過巫術,他本人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巫術師,可那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北境竟然還存在巫術師,這出乎意料,卻是情理之中。北境畢竟是流亡者故土,裡麵有多麼稀奇古怪的人和事都不為過。但單靠巫術就能毀滅整座京城。陳簡有些忌憚那種恐怖力量,不過穀主戲謔道:
“人們根本不會找南疆的麻煩,幾千年都是如此。”
即便穀主這麼說,陳簡還是對巫術製造的爆炸耿耿於懷。
他覺得穀主描述的爆炸場麵很像一個東西,但具體是什麼,他還沒有明確的想法。直到和穀主交談結束,他還在分心思考巫術的事。
巫術是現在武術的前身,如果巫術師能做到那麼大規模的破壞?武者為何不能?他和巫術師到底差在什麼地方?
說到武術,陳簡還順帶問了一下如今的武林格局。
隨著王朝的南北分裂,武林也因此分割兩地,北方似乎以狄禪宗一家獨大——並非是說狄禪宗投靠了業國,它跟以前一樣,不依附於任何政權,老老實實地窩在角落研究心法,如果業國需要他們提供力量攻打南方,他們大概率也會聽從,是相當隨波逐流的幫派。
至於南方武林的情況就很複雜了。
在抵抗北境軍時,武當、中土眾和慎言宮等諸多擅於打鬥的門派被迫向北方輸送數量不少的武者,上百人目前全部生死未卜,無一人返回。
曾經傲視群雄的門派徒然缺失了中堅力量,在武林中的話語權與日俱減,相對實力保存完好的商聯“趁虛而入”,漸漸成了南方武林的主導者。
商聯的成分相當複雜,比起門派,它更像大家族,武林不過是其分支一角,它依靠戰爭時期輸送草藥,與鐵幫聯手傾銷兵器兵器賺得盆滿缽滿,勢力潛移默化地滲入南方各地。
陳簡問的最後一件事是關於蟲穀的背叛者。
“穀主這些日子都在尋找背叛者的下落?”
“是啊,”穀主直言不諱,“他們就藏在蟲穀。”
“他們不會離開這裡?”
“如果他們離開,蝴蝶能找到。這裡是唯一能躲過我注視的地方。”穀主覺得這句話有些諷刺,“弩下逃箭。怎麼,你打算幫我尋找背叛者?不過隱翅蟲能做什麼?我看你連路都走不穩。叛徒無一例外都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就算能找到他們,你能確保自己活著回來嗎?”
“我隻是問問。”陳簡說道,“當初赤背蜘蛛告訴我,你想要我幫你尋找背叛者。”
“之前是這麼想的,但你的鬼蟲……”穀主無奈聳肩,“恐怕幫不上忙。”